第四百三十九章 瞎折腾

下九天粮的曾国荃在别无选择之下，只能是让丁汝昌负责监视和牵制保定府清军，同时投主力大举攻城，为了尽快拿下城池劫粮，还被迫动用了数量不多的随军重武器。

隆隆炮声中，孤军的吴军将士前仆后继，以最为正统的蚁附攻坚战术向霸州小城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猛烈进攻，此前有过迎战太平军经验的霸州清军则是沉着迎战，以数量充足的各种守城物资迎痛击吴军将士，接连多次打退吴军进攻，曾国荃急得哇哇大叫，可是又无可奈何。

第一天的攻城无功而返后，急红了眼的曾国荃只能在第二天使出了攻城战术，以尖木驴保护士兵在城墙上直接挖掘，耗费了大量武器弹药，阵亡了两百余名士兵，直到天色全黑时才勉强挖掘成功，又把宝贵无比的苦味酸火药装进中引，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总算是把霸州城墙炸出一个缺，挥师杀城内。

很可惜，霸州小城虽然倒是勉强拿下了，然而因为城中守军在弃城逃命时点火焚烧粮仓的缘故，吴军只在霸州城里抢到了最多只够半月之用的粮食。曾国荃气急败坏，可是又毫无办法，只能是冲着献计的张之大发雷霆，吼叫道：“这就是你出的馊主意！夺取霸州就粮，霸州现在倒是拿下了，城里有多少粮食？有多少粮食？！”

素来足智多谋的张之也难得有些垂丧气，说道：“我也没想到党会有这么狠，会在马上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纵火烧粮，继续拿对付长毛的坚壁清野战术对付我们！”

“党现在是狗急跳墙，什么缺德主意想不出来？你事前为什么就没能想到这点？！”曾国荃不负责任的怒吼，全然忘记了自己事前同样没有料到这点。

张之垂丧气的继续请罪，又说道：“九帅，如果下官所料不差的话，京城党和官文那条老狐狸恐怕早就给周围的州府县城下过命令，一旦城池不保，就马上纵火烧粮，我们在直隶腹地劫粮自给的计划恐怕已经很难成功了，我们只能另想办法。”

“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办法？”曾国荃怒吼问道。

“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了。”张之十分无奈的说道：“第一是乘着还有点随军粮，赶紧退兵返回大名府，补给粮弹药后再重新开始。”

“那我们这次不是白辛苦瞎折腾？空折锐气？”曾国荃火冒三丈，又吼道：“第二个办法是什么？”

张之有些犹豫，但还是咬牙说道：“孤注一掷，直捣京城！抢在党主力回援京城之前，攻京城！”

“放！”曾国荃大骂，怒吼道：“打个霸州小城都这么吃力，直接北上攻打京城，你叫我们白白送死？！”

“那就只能退兵，回到大名府重新开始。”张之无奈答道：“虽然丢点面子，但胜在安全。”

“老子要的面子！老子只要我的弟兄们别去白白送死！”曾国荃又骂了一句脏话，只盘算了不到三分钟，马上就拍板定案道：“就这么办，在霸州休息一天，明天撤军南下，回大名府！”

正所谓物以类聚，曾国荃只要稳妥不要面子的决定宣布之后，除了丁汝昌提出了一些异议之外，张诗和朱洪章等湘军老没有一个不是高举双手双脚支持，全都认为应该先撤回大名府重新开始，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能冒险直捣京城。曾国荃也马上下令全军做好撤退准备，宣布第二天启程南下返回大名府，丁汝昌坚持反对时，还遭到了曾国荃的呵斥，“你是骑兵跑得快倒是不怕了，我的弟兄都是步兵，敢和你的骑兵比？”

孤军到了直隶腹地，吴军的身边自然到处都是满清朝廷的眼线细作，所以曾国荃的撤退决定才刚公布，没过多久就被清军细作探得，也快就被快马送到了两百多里外的北京城，还只到了第二天清晨，就被送到了已经公开重掌军机处的鬼子六面前。

“官秀峰和骆儒斋果然料事如，曾国荃逆贼果然没这个胆量。”

听到这消息，鬼子六当然是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而已经重新出任御前大臣协助绵愉统帅京城守军的僧王爷却是万分遗憾，道：“曾国荃狗贼，你为什么就不来送死？本王可一直盼着你率军北上，给本王一雪前耻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