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谈判

来之前，麻烦王叔叔你代手下一声，不要再急着对双刀会下手，做留一线，后好见面。当然了，如果我没能兑现承诺，没能收拾了小福建和鸟党，那么王叔你不管怎么做都行，小侄拦不了你，更拦不住你。”

已经与鸟党有私下约定的王国初迟疑盘算，吴超越则又说道：“如果王叔你答应，那做为报答，这件事成了以后，洋继续在码上传教，让工多拿钱学圣经，我可以让你们的也参与——王叔，多挣十文钱虽然不多，但是让你的每多拿十文钱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这么卖力的帮洋传教什么？”王国初不上当，还很怪的反问道。

“就象洋卖力的给我帮忙一样，互相给面子。”吴超越回答得很坦白，又劝道：“王叔，你也该多了解一下西洋了，洋里是有不少坏，但也有许多好，起码我带来码上的洋父都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他们传教不过是履行他们的宗教职责，想多拉一些信徒。王叔你管工的吃喝拉撒，管他们的挣钱抽成，管得了他们信和尚还是信道士么？他们背圣经有活，洋传了教，你也乘机在中间抽成，三全齐美的事，你怎么就想不通这点？”

“倒不是我想不通这点。”王国处说了实话，说道：“我和其他几个帮会的老大，是担心这些洋和尚借着传教的机会，乘机控制了上海码，把我们吃饭的地盘抢了。不然的话，你阿源叔其实也说过这样的话，答应让我的也多挣银子。”

终于到吴超越放声大笑了，笑得还非常开心，大笑道：“哈哈哈哈，王叔，看来你还是太不了解洋了啊，洋为了抢你地盘才拼命传教，亏你想得出来这样的笑话！上海码才多大点地方，一天才能收几两银子的保护费，这点小钱洋也看得上？你知不知道，洋从南洋拉胡椒来大清卖，只要拿出一斤胡椒挣的钱，就足够支付所有在上海码上的工车马费！洋从大清运茶叶到美国去，半箱茶叶挣的钱，就足够支付一条船的工车马费！你抽的那点保护费，在他们眼里算得上什么？”

“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传教？”王国初听得更糊涂了。

“当然还是为了钱。”吴超越说得更坦白，道：“洋要和我们大清做生意，当然是希望生意做得越大越好，但是大清的太不了解洋了，和洋做买卖都得考虑再考虑，生怕吃亏上当或者受连累，所以洋的生意才难以扩大。但大清的只要对洋的事多有些了解，知道洋的货其实又好又便宜，也知道能把他们手里的乡土特产卖给洋能挣到钱，那么洋的生意进出都能挣到大钱，他们能不高兴？他们能不卖力的传教，让大清的多了解他们，多知道他们的真正况？”

“这么做，对王叔你也好处。”吴超越又说道：“王叔你的百龙会是靠上海码吃饭，洋的生意好了，来上海的船多了，码上的工就会更多，王叔你在码上可以收的保护费也就更多，洋好工好你也好，这么一好都好的事，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仔细想了觉得吴超越的话有道理，王国初也马上喊冤道：“不是我想不明白，是刘阿源前天晚上没说明白，他前天晚上只是说什么要给你面子，要帮你给洋一个代，所以我才怀疑他不怀好意。他如果早点说得这么明白，我那会不收他的厚礼，又那会有昨天晚上的事？”

“这是因为我阿源叔也不懂这个道理。”吴超越苦笑，又说道：“王叔，等这件事了啦，有机会我们一定多谈谈，让我多告诉你一些外国的事，也多告诉一点如何靠洋多挣钱多发财。上海码寸土寸金，你居然只想到靠抽成吃饭，简直就是抱着金饭碗要饭，殄天物！”

将信将疑的点答应，又盘算了片刻，王国初这才说道：“好吧，大侄子，既然你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给你一个面子，从现在开始，只要双刀会的别来主动找我们麻烦，我们百龙党就不会再对他们出手，直到小福建和鸟党的事有了结果再说。”

以本地为主的百龙党在上海码上数最多，实力也最强，吴超越最担心的就是百龙党和双刀会的关系继续恶劣下去，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所以听了王国初的这个承诺后，吴超越当然是大喜过望，马上就向王国初拱手道谢，又客套了几句便拱手告辞，王国初也没挽留，客气送走吴超越。结果也是到了吴超越等走远后，旁边才向王国初问道：“帮主，你真相信这个小瘪三的话？真打算和双刀会和解？”

“不是我相信，是我不得不相信。”王国初冲着吴超越的背影一努嘴，低声说道：“看到没有，那三个洋象跟班一样的跟在他后面，象是真的对他言听计从。这洋如果一定要手鸟党和双刀会的事，袁祖悳那里未必能扛得住，所以现在最好是观望风色，别急着再出手，不然的话，如果洋真着袁祖悳砍了小福建，那我们就和双刀会结下死仇了。到时候姓吴这个小瘪三又把洋拉来整我们，我们就更扛不住了。”

手下连赞老大英明，王国初则又低声吩咐道：“马上传令下去，叫弟兄们别再追杀双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