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9 真理的仆人

亚和猫医生的脑海：“……我们从这里脱身之后，你们就放我走，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你……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明白点！”波西米亚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直视着前方问道——由于那团混沌化作了景物的模样，她现在看上去，就好像在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三酒。

猫医生听不见波西米亚的声音，但显然也浮起了同样的疑问，不安地来回转了两圈。

“波西米亚？你在发什么愣？”林三酒更加疑惑了，往前走了一步——她的靴子踩在一地的血泥之中，发出了轻轻一声“咕叽”。难以想象，这片此时被她踩在脚下的血，就来自刚才那个她轻轻为其测试体温的。

“我……我没事……”

“听好了，我帮你们挡下了一波孢子侵袭，你们至少现在不会被感染了，”笛卡尔急急忙忙地说——如果它是个，恐怕连舌都要被吞下去了：“还和这个仆废什么话，赶紧跑吧，万一她还带了第二具装满孢子的尸体，再冲你们炸一次，我也未必能全部挡得住，我又没过这么低档次的活。”

……什么？

波西米亚震惊之下，反而觉得脑子都有点不会转了。她的目光越过笛卡尔的身体，直直地落在林三酒身上。后者此时一步一步，正离她越来越近了：凌碎发浮在黯淡月光中，脖子上的绷带陈旧发黄，野战裤在行走间沙沙作响……没错，这的确就是与她一起共度了半个世界的那一个林三酒。可是——

“仆、仆？”

“你疑惑什么？”笛卡尔听起来比她还疑惑。

“等等等等——”

波西米亚现在脑嗡嗡响，急需安静一会儿，好好理一理眼下的况；但是林三酒却并没有给她这样的喘息机会——又迈了一步，她来到波西米亚身前，由于背光而彻底化作一片高高的黑影。

黑影慢慢朝波西米亚低下了。

笛卡尔低低地发出了一声颤抖的音节；因为黑影的鼻尖，几乎就快要触及它所形成的“膜”了。

仿佛身陷于一场怎么也醒不过来的噩梦里，波西米亚浑身发僵，望着面前被昏暗笼住的，站在原地竟一动也不能动。

“太难受了！”猫医生冷不丁地叫了一声，一下子将她惊醒了：“我沾了一身脏东西，波西米亚，你和我去酒店拿毛巾，帮我擦一下后背。”

如梦初醒一般地，波西米亚急忙踉跄后退了几步；她一动，连带着笛卡尔形成的“膜”也一起随着她远离了林三酒，叫那团混沌不由长长松了气——

她的目光，却仍然无法从林三酒的眼睛上抽回来。

那双浅琥珀色的瞳孔里，好像正燃烧着一种极旺盛、极强烈，又极其喜悦的力量；只要扫一眼，都会为之从灵魂处泛起一阵令无法自抑的颤栗。

这……这是什么感觉？又可怕，又叫如此兴奋向往……

“我……我们身上弄脏了，我去给猫医生清理一下，”波西米亚几乎怀疑自己也快错了，气息和词句一样凌，低低地说：“你等一等，我们马上就回来。”

林三酒一言未发地望着她，直到她转身就匆匆跑走了，还是站在原地纹丝没动。

波西米亚只觉那双眼睛依然在烧灼着自己的后背；当她匆匆抱起猫医生时，小猫的声音都有点儿控制不住地发尖了：“小酒……是怎、怎么回事？”

“老达说，被侵物感染到的，就会变成那些柱子的仆——”

也不知是因为被那眼燃烧起了某种处的绪，还是眼下的况诡异得叫害怕——波西米亚气都喘不匀了，将猫医生抱在胸前，低低地对着它的尖耳朵说道：“林三酒早就被感染了？所谓的侵物，就是这个什么孢子？”

“废话，”

笛卡尔形成的另一层景物假象能跟着他们的步伐前进，急速变幻时，看上去就和不断后退的马路路面一样——“看样子她刚被孢子感染，大脑运行模式才开始发生变化，你们正好看见了一个转型时期的仆诶！那具尸体里装满了孢子，我估计一开始就是为了让你们也感染，她才把尸体带过来的。”它听起来简直有几分幸灾乐祸。

波西米亚急急地一刹脚步，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回看的欲望。

林三酒早就已经被感染了，变成了那些豆芽的“仆”；为了让他们也感染上，她还特地背了一具装满了侵物——也就是孢子的尸体来找他们，近距离把尸体给炸碎了……这个手法，简直与那个毙后又炸裂开的老太太一模一样。

这么说来，那具尸体真的是偶师么？偶师会在死亡后这么短促的时间里，就满满地装了一身孢子吗？

不不，眼下更重要的问题是……林三酒刚才离她那么近，应该早就发现她身上是燥的了吧？她和猫医生都没有染上孢子——那现在——

“对了，你们为什么说她是柱子的仆？”笛卡尔慢悠悠地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