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漫漫回家路

星光。

在刚才那一群星辰都离开了之后，一直浮在它们背后的一颗小星辰这才露出了脸，比林三酒的光团大不了多少；在它钢铁一般的金属色光芒闪烁了几下之后，幽暗的宇宙之中就现出了一个——

一个……

林三酒想了一会儿，仍然不知道应该称呼对方什么才好。

她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词汇量的匮乏。

“你好，我刚才竟然忘记先给你打招呼了。”

对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忙一边问好，一边在空中给林三酒鞠了一个躬——如果那真是鞠躬的话。

“不……不用这么客气……”林三酒一脸茫然地应道，也动作生疏地恢复了自己的原本模样。

别管经历了多少个末世界，这还是她有生以来一次，被一个机器道歉。

等等，这个……应该不是机器吧？林三酒忽然不确定了。

老实说，对面出现的“东西”根本没有体的形状。

它看起来是由近百个弧度流畅的机械部件、按照某种规律组合起来的；非要归纳出一个大概形状的话，似乎勉强有点儿像一个展开了羽翼的雕塑——每一个机械部件，都结合成了巧繁复的结构；虽然看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丝毫也不妨碍它线条轻盈的工艺之美。

“真不好意思，这样突然跟你说话，你一定很困惑吧。”如果不是顶部一个订书机形状的部件忽然发出了声音，只怕林三酒根本意识不到原来这是它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先自我介绍一下。”

“快请。”连林三酒也不由得变得客气了。

“……如你所见，我并非类。”那个订书机形状的部件再次低了一下，似乎在对她表示礼貌：“初次见面，我的名字叫‘rojectj第七号实验品（失败）’。”

“……什么？”林三酒懵了：“你不是类，是怎么来到意识力星空的？”

“是这样的，在我所诞生的世界之中，仿生机械已经得到了普遍的应用。在这个基础之上，创造了我的类科学家正在试图攻克一项新技术，希望能够将类大脑与机械构造相结合，用机械系统来支持类大脑，从而创造出不会死亡的战士、能一直探索太空的宇航员、高危作业作员等等，甚至还可以用这种手段解决掉困扰类已久的绝症。”

这段话大概早就已经在“rojectj第七号实验品（失败）”脑中打好了稿，所以说起来非常流畅：“虽然发展很快，但类大脑——尤其是涉及创造力的部分，是无法取代的，所以这一项研究的意义非同凡响。而我，正是这项试验工程的第七号实验品。”

林三酒眨了几下眼睛，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和一个呆瓜一样。

“不过虽然移植给我的类大脑顺利地存活了下来，但却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变化，”rojectj第七号实验品（失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说道：“在我醒来后，创造了我的类科学家发觉——以下是他的原话：‘并不是一颗类大脑掌管了新的机械身体，反而是机械身体得到了一颗类大脑。’”

“这有什么区别？”

“因为原有类大脑中的记忆和自我意识都在这个过程中被抹除了，反而是我借着移植进来的类大脑，生出了属于我的自我意识——但我仍然认为自己是一个机械生命，而不觉得自己是个类，虽然我有一个类的大脑。”

rojectj第七号实验品（失败）非常化地叹了气，几个机械部件随之轻滑地合拢了，使它的形状看上去细长了一些：“……结果在出现第八号实验品之前，世界末就来临了。”

“结果你也像类一样，开始了在末世界中的流？”林三酒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地问道，“能进意识力星空，就说明你也有意识力——”

“是的，这颗类大脑赋予了我潜力值、进化能力和意识力，就像任何一个类一样；虽然以这儿的标准来看，我的意识力实在是十分微弱。”rojectj第七号实验品（失败）说道。

这个完完全全一副机械模样的家伙，居然也有进化能力和意识力——这个消息，林三酒是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掉的。

“那么你找我是因为……”她有点儿迟疑地问道。

rojectj第七号实验品（失败）上忽然亮了一下：“因为我非常敬佩你。恕我说话唐突，但我在进了意识力星空之后，也曾经因为弱小而遭遇了好几次危险——我没有想到，竟然有能以比我还弱的状态，反击了两个强大的敌。我想你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类，如果你愿意让我进一步了解你先进的作系统，我将不胜感激。”

“说到这个……”林三酒的“先进系统”被它夸得有些窘迫：“我其实还没有到能够进来的级别，就被给硬拽了进来……我自己也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