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信仰

老夫得知裴鸣要走，绪低落，硬是一天不曾吃下一饭。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晚上裴鸣听说了这事。骑着快马赶来了京郊一趟。

“儿子不孝”

老夫住在一个特意为她修建的道观里。前后有几十里地，没有旁打扰，很清静优雅。

老夫看着儿子一身整齐的戎装，依旧神抖擞，只是眼下多了几道乌青，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沧桑。

皱了眉，轻轻闭眼，颇为艰难地叹了气。

“我以为我生了两个儿子，将来老了，肯定子孙满堂，只管着含饴弄孙就好，有享不完的天伦之乐”

老夫说得颇为嘲讽。那是一个母亲的心酸。

“到底是无福啊”一颗泪流在老夫皱纹纵横的脸上。

裴鸣始终一言不发，低着。脸色似乎不太好。

“你告诉我，那年在塞外到底怎么了！”老夫用力地一拍桌案。说话声一下子变得充满力量。

“儿子此去经年，不能侍奉左右，着实愧疚，既然母亲实在好奇”

裴鸣絮絮叨叨地扯套话，老夫急了，“快说！”

“的确是我亲手杀了哥哥”一瞬间变得寂静无声，时间都好像静止了。

“为何”

“狄歹毒，在我军中安排了细，在哥哥的食物里下了药，哥哥很痛苦，用手把脸和脖子甚至肩膀全都抓出血了，中还一直胡言语，本想着给他解毒，但是没法子，军中什么都没有”

“既然他们下药，就是料定了解不了”老夫看得很透彻。“无验毒吗？”到底还有几分不甘心。

“刚从战场下来，以为厨房的都可以信任，哥哥饿得不行，第一个开始大快朵颐，我们还没来得及动手，他发觉了不对，但是却来不及了”

“你倒也狠得下心”

想起了当年的血腥惨烈，裴鸣的神色很凝重。

“胡言语也还好，之后就没有理智了，双目猩红，提着剑，不由分说，就开始胡杀，哥哥武艺高强，力大无穷，以前军中很多崇拜，却反而成了..”

“陆陆续续，别的营里，也有吃了下药食物的开始发疯，马也被惊了，兵器也拿出来了，一片恐慌，有忍不住，就开始自相残杀。

敌军算准时间来犯，军心溃败，根本没有抵抗之力，眼看就要为刀俎我为鱼，我临时接过他的位置，成了主帅”

“当时哥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别畏惧，不敢上去，我狠了狠心，从背后结果了他”

“我第一次上战场没有经验，和血战了有足足两天，才堪堪守住城池，没有后退”

“我想过很多次要放弃，两天里有十二次，差一点命中要害，大伤小伤更是不计其数，

我们明明比他们多，比他们装备好，还有援军，多撑两天兴许就到了”

“我这些年，总是做同一个梦，梦见我孤立无援，四面八方都是刺向我的刀剑，梦见我差点..死在哥哥剑下”

老夫已经泪流满面。或许是欣慰。或许是心疼。

连连赞许，“很有骨气，有骨气啊”

“你去吧，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别让我老婆子成了你的累赘”

老夫扶着婢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第一回有些颤颤巍巍。

裴鸣想追上去，想想还是算了。

老夫一直格独立。从不是一个只知道依附男子的。要是裴鸣因为她而放弃了想做的。心里也不会好过。

裴鸣坐在地上不想起来。在眼下的权衡利弊。

皇帝那边并不希望侯府的功劳再多下去。

父亲是陪了他一辈子的功臣..却是被他活活死的。

就因为几句莫须有的谗言。现在细细想来，又或者是早就谋略多年吧。

幸亏母亲的智慧，才得以保全他的平安。

那时正好碰上哥哥走了，自己一身的伤，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只能卧床休养。

父亲因罪下狱，母亲一个宫里宫外的跑，的确很不容易。

他看了眼腰间的佩剑，隐隐动了想死的心。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呼吸一气。冷静了下来。

那边非易和云卿在街市闲逛。

云卿一直在问裴鸣，后来到底如何了。喋喋不休。裴鸣颇为疼。但就是不肯松。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突然窜出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穿着整齐盔甲的。

声音像老旧金属互相碰撞摩擦，让起一身皮疙瘩。

“让开让开，不要冲撞了宸妃”“不想死就滚开！”

非易拉着云卿躲到一边。

“都给我跪下，别抬！”

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