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五章 愤怒

，正是用之时，边军平受欺负，这个时候却有胆量和讨价还价。如果是那种在军中有威望的，还能聚集起手闹事。老爷为了安抚三军，连自己遇刺的事都不详查，为了个乐户……值得么？我们的命贱，自己早就认了。乐户们平素吃穿用度比那些军汉好，又不用上战场，所以就会承担其他的苦楚，这大概就是老天爷的公平。我虽然和嫣红不认识，但是我想只要跟她说明白苦衷，她会理解老爷。”

范进将梅如玉从怀里拉起，盯着她的眼睛道：“听好了，我从不认为命贱，也不认为不上战场就活该被男欺负。这绝不公平。我不管嫣红是什么出身，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弱子，受了不该受的欺负，这就是不公平。我就要还一个公平给她！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这个巡按还怎么做？”

过了大约一顿饭的功夫，戚金却从外面进来，满面焦急地对范进道：“那个百户毕守义带回来了，但是嫣红姑娘那边出了点问题。千户毕守忠手脚很快，带了把嫣红姑娘抢回了家里，铁臂去带，被毕守忠的堵住，两下僵持不下。军汉越聚越多，末将不知……”

范进看看他，“令伯父南塘将军若是遇到此事，会怎么处置？”

“伯父如果看到……自然是军法从事。南军治军以法，虽至亲手足亦不能违抗军令……”

“大明朝的地分南北，难道军法也要分南北？总不能在南方是军法，到了北地就不是军法。蓟门也是北地，不一样用的南军军法？谈南北分野，有什么意义？”

戚金被说得脸微微一红，连忙道：“是末将糊涂了，我这就带去把嫣红姑娘接出来。”

“你去点兵，我亲自带队，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梅如玉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不能去！”

范进看过来，她的面一红，自己也搞不清楚怎么会喊出这么一句话。难道……真的是开始变心了？还是自己做戏做得太久，有些分不清真假？只是不管怎么想，话都说出来了就只能继续下去，她大着胆子道：“老爷刚刚遇刺，刺客的同党还没抓住，那个小管事的供也没问出来。这个时候应该居简出，免得再中暗算……”

梅如玉原本是个泼辣外向的子，否则也开不成赌档。从小生于军户家，长大后又混迹江湖，自身的文化修养有限。大碗喝酒满粗话，一言不合就挥拳相向才是她的行事风格，可是在范进面前，她的地位不对等，不敢露出本来面目，一直小心地学着那些书香门第子说话。这种感觉其实谁都别扭，那些江湖子即便嫁豪门，也多半不幸的原因亦在于此。这时本来说的是好话，可是拿捏言语想着措辞，自己听来都觉得毫无诚意，更别说范进。

范进并没有发火或是露出不耐烦的色，只朝她一笑，“别急，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用学着别说话。你是不是想说，我一露面再被砍一刀或是一箭，这次没了宝甲护身，也许连命都没了。”

梅如玉脸涨得通红，不住点，却不再开言语。她之前和薛文龙相处时，后者也是个读书，在边军里也是有名的秀才。可是终归还是武风范，所以涉起来没有压力。范进举止言辞还是文官气度，让她总觉得隔了层什么，两除了躺在一起之外缺乏流沟通，这时被范进看心事，她心里不知是该称赞对方厉害，还是该骂对方狡猾。

“你陪我一起去就好了。我知道你有武艺，在军中也有点鸣岐，跟着我一起去，正好借你的名一用。”

梅如玉想也不想地答应道：“好啊！给我找把刀，跟架得有家伙。”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一不留居然原形毕露。再者说来，自己本来是被他霸占的，就算对他甜言蜜语也是迫于无奈装出来的才对，怎么现在居然关心起他的死活，听到陪他出去居然那么欢喜？这岂不是说连心都被他夺去了？

不对……这样可不成……

既为自己的言行羞愧，又担心自己假戏真做变心，梅如玉只觉得两颊火烫耳畔生风，上仿佛挨了一记重锤，整个晕晕的，被范进拉着手走向门外。路过薛文龙的院落时，那位已经被张舜卿给了名字做聘婷的宗室子，正在院落里晾着衣服，薛文龙与萧长策则在一边对练拳脚，闹得尘土飞扬。

如果不是依旧被限制着行动，这个场景就像是一户普通的军户家在过子。梅如玉的身影从院落前经过，薛文龙看到她的侧影不由一呆，张想要说什么，却又看见与她十指紧扣的范进，这句话就又闷了回去。一时不察，脸上反倒被萧长策砸了一拳，身子踉跄着后退。朱聘婷尖叫了一声，梅如玉却连因为恍惚根本没听到这里的动静，下意识随着范进出门，直到上了坐骑才略略回过，心内思忖着：自己这只是演戏……为了斗赢薛五而已。自己不会变心。

毕守忠的住处位于城西，这些军户家毗邻而居，一卫袍泽的房屋离得都不远。是以毕守忠一声吆喝，就能喊出不少。一些穿着战袄，还有些男子打着赤膊，手上提着棍叫骂着堵塞了去路，把张铁臂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