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忽然之间明白了

馆吃流水席，听那位赛孟尝的宋公子说过，这姓范的拈花惹的事做得多了，在江宁抢男霸，霸占良家子做他的外室。还有很多名门闺秀的清白都坏在他手里，在江宁开个塾，去那里读书的子，只要有几分姿色都逃不过他的手。据说他在江宁就是皇帝，谁家的看上了，就跑不掉。据说有位从良的牌花魁开了个酒楼，结果被他看见，结果你猜怎么着？不但被他霸占了，就连酒楼都成了他的产业，财两得。”

听此一说，也有想到：“老兄这一说，我倒想起新开的那莲香楼了。那里的酒菜好我们就不说了，就说那老板娘，我可是偷着去看过，面周正得很，是个难得的美，听说她就是是范家的管家婆，你们说会不会也是房里？这回张大小姐一过了门，还不得把那些都发落了？会不会给卖出去？”

“你们啊也别总想着家家宅不和，要我看家范老爷虽然是赘，却也未必是被张大小姐管住。你们看，嫁妆总算看见尾了。这送嫁妆的足足占了一条街，这么多陪嫁，像是对待赘婿的样子么？要我说，多半是张大小姐被他拿捏住了，宁可拿出泼天家私来做陪嫁，也要保证婚事能成。你们说说，这样嫁过去的，还想管住相公？说不定还要带一些年轻貌美的丫鬟陪嫁过去，把丈夫的心拴住，求着丈夫收房呢。”

们议论着、猜测着，脑补出无数令血脉贲张或是羡慕嫉妒恨的景。由于这支送陪嫁的队伍太庞大，通已经陷瘫痪，不管是不是好热闹的，都被迫停住脚步观看。等到这条长龙终于完成了爬行，才露出街道对面十几个衣冠楚楚的读书。

在群正中，一个三十上下仪表堂堂的书生，脸色已经沉的像是铁块，手中折扇紧握，在手上来回敲打。身边的友看他脸色不豫连忙问道：“起元兄，方才还好好的，为何此时这般模样？”

“权误国，缘何不怒？例不可开，礼不可废。张江陵身为宰辅，父死不丁忧已是不孝，如今为一己之私而坏了朝廷体制，就更是不忠。不忠不孝之窃据高位，顾某怎能视如不见？”

“起元慎言……”方才发问的书生向四下看看，低声道：“京师不比别处，缇骑密布耳目众多，这些话如果走漏了风声怕是一场大祸临。”

“走漏风声又如何？春闱将至，难不成他还敢捉拿举子？再说我辈一朝金榜题名，便要为国出力，连几句话都不敢说，他何以为民请命主持公道，难不成也要像那些佞幸小一样，做权爪牙？我辈书生理应效法先贤，关心朝政护百姓，否则这圣贤书读与不读又有什么用？”

他这话虽然说得越来越狂悖，但是一南方音的官话加上身上那标志的文士打扮，让负责治安的巡街乃至打探消息的锦衣都下意识地远远避开，没敢靠近。这书生说得没错，如今是读书的天下，锦衣卫只好吓唬平民，可不敢对赶考的举子动手。更何况一南方话的书生，不知道是朝中哪位大佬的乡党门生，得罪了他背后的，只要随手丢个夹片都能让自己身碎骨，谁又敢去送死。

这些书生都来自自南直隶，中间之正是在万历四年南直隶乡试中高中解元与王士琪等合称应天四公子之一的东南才子顾宪成。本来他和范进应该是同科下场，但是江宁的天花夺去他家里几个的命，自己又感染风寒，是以在家养病而错过了考期。以至于在东南文坛始终有个说法，如果顾宪成上次不病，万历五年的状元就不会姓沈。

除去自身的学识，顾宪成在东南另一个出名的地方，就是喜欢参与正事。虽然自己没有官身，但是毕竟有功名在，衙门里的皂隶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不管是钱谷征收还是赋役摊派都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顾老爷给衙门里上禀帖，自己就要遭殃。地方官吏于他也是颇多忌惮，毕竟这么一位大名士如果发火，地方官的纱帽也不稳当。

时下正是阳明心学大行其道之时，们谈起学问，多以心学为主。但是顾宪成却是理学的拥趸，公开批评心学空无物，败坏民风，主张正本清源，将理学尊为正溯，与张居正的老师徐阶这一派，算是没见过面的冤家。而他与张居正本的怨恨，比这更一些。

要想做名士，就得设法提高自己知名度，单纯几个文会对于顾宪成这种文士来讲意义不大。原本他靠讲学，在地方上赢得好大声望，可是张居正一声令下，他几个讲学的私学受到衙门重点关照，一律关闭。从那之后顾宪成就成了个标准的张黑，酒席之间言张必反，这一点对于他的友而言也不是秘密。只不过江南那种地方，你喝酒不黑一下朝廷就不好意思跟说话，骂几句宰执并无要紧。可是到了京师还不晓得收敛，这就让同行者有些大了。

顾家经营过染坊、酒馆等生意，始终不温不火，最近更是一落千丈，家境已经有些艰难。但是顾宪成并不会利用自己的名声为自己谋取富贵，品方面无可指责，站在为民请命的高度上说话，同伴想要阻止他也没道理，只好拉着他道：“少说几句吧，我们在这里说多少也没用，等到金榜题名之后，再上本弹劾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