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左右逢源

令，而是大家都遵守的规则。正如张居正打了丁忧的规则一样，他如果非要坏规则，让范进转成内官，怕是也没敢拦。

翁婿两相国，郎舅双学士……姚旷已经在脑海里浮现出那堪称间佳话的一幕。三公子秋闱的目标是状元，至于凭仗：考题实际是张居正出的，张懋修半年前就知道要考什么，加上张居正亲自指导文章，这样的理由足够充分。到时候张懋修走翰林路线转大学士，范进与他互为表里，三公子接老爷的班做首辅范退思做群辅，张家那就是铁打的富贵，荣耀无双，自己脸上也有光彩。

这种大好前途远比贩盐赚的那几个钱有吸引力，从姚旷角度也不会允许范进再去扬州搞盐。一进通州，就见到大批的马匹、车仗、轿班还有从京师邀去的乐，把个通州搞得乌烟瘴气。姚旷暗自摇，这帮勋贵子弟就是真么点成色，何堪与谋大事？

还不等到馆驿，就看到一些勋贵子弟骑在高大马上往回走，他们与姚旷是认识的，远远招呼着姚八。姚旷问道：“范进范老爷如今在何处？我这有紧急的事找他。”

对面一个勋贵子弟笑道：“姚先生怕是来晚了，方才来了一辆马车，已经把接去了。”

“马车？哪的马车？”

“宫里，慈圣的车驾。”

姚旷一愣，他当然不会相信是太后把范进招去，只能是有借用太后銮驾。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武清伯李家，再参考李家的高尚节，多半是范进要搞盐的事，引起了李家注意，把范进叫去谈合作了？若是李家参与进来，这件事怕是有些要麻烦了。

不管怎么说，太后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姚旷只好先到馆驿传信，要范进回来之后，立刻赶去相府。驿站之内正在分类收检那些勋贵子弟送来的贺礼且犯愁如何妥善处置这些东西的郑婵，忍不住再房里低声骂道：

“这才刚回京，怎么一个个都熬不住了？先是李夫，这又是张小姐，等成了亲你们两个有的是时间腻在一起，怎么就这么点当子都不给我啊？真是的，这京城里就找不到几个厚道！”

没错，接走范进的并不是武清伯李伟，而是借用了太后銮驾的李夫。相思成灾的，已经顾不上仪态优雅或是体面尊严，不顾一切地只想和心上团聚。她的相貌本来就和太后相差无几，又身处太后车驾之内，在这里做之会，让范进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刺激。虽然他不会作死到让李彩莲真去穿凤冠霞帔玩角色扮演，但是毕竟有脑补功，完全可以补足这方面的遗憾。

等到久旷之终于得到了安抚，用手扳着范进的脸仔细端详，目光迷离。“小书生，你把本夫迷住了，又一走了之，让我受了这许多苦。如今回来，却要看着你和另一个子成亲，你说这该怎么办？你得如何赔偿我？”

“难道方才的还不够？夫尚有余力？”

“那我不管！总之我不许你再这么一走了之，连写个书信都那么偷偷摸摸，还得用隐语。本夫乃是皇亲国戚，偷你这么个芝麻官还得这么见不得，太不爽利了。你这回成亲，依旧还是我的男，我要你什么时候出来陪我，你就得什么时候出来，不许违抗。张舜卿自以为可以横行霸道，做梦！她爹不过是首辅，这天下总归姓朱！如今皇帝长大了，张居正又有几年风光子可过？”

范进连忙问道：“怎么？如今天子已经对太岳相公有怨语了？”

李彩莲还没从刚才的快意中回过来，没正型地说道：“看把你吓的，你现在都做了他的姨夫，还用得着怕？即便万岁真发了火，有我在呢，他还能砍了你？到时候到皇恩寺里以待，包你平安无事。我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我的地盘捕！”

“话不是这么说啊，此事关系重大，不可等闲视之。你快跟我说说看，到底陛下现在是怎么个想法？”

李彩莲见范进发急，心一酸，将身子背过去，只留个后背给范进不说话。范进之后扳着她的香肩不住说好话，总算把她哄得欢喜才继续道：“陛下虽然岁数小，可是心思沉，我虽然是姨母，也不敢说准能看透他的想法。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有心事没有说出来。至于这心事是对谁，我也不敢说。只是在我看来，陛下对于太岳相公未必像过去那样亲厚。一来，冬天讲学时，万岁不再特意吩咐宦官给太岳相公的脚上裹毡子；二来，张相公前些时病休，天子就不再去侍疾了。虽然看着是小事，但是总要防范一二。再说自从江陵复相，他门下的也是过分了一些，不在部堂为官的，也敢呵斥六部小官吏员，只要大家都是江陵门下，就敢管他衙门里的事。我虽然是个道，却也知道这事办的糊涂。张居正没心思管这些毛蒜皮，可是有要是把这些告诉皇帝，万岁心里不见得舒服。”

范进也知，如今张居正在内阁威福由己，六部同样广植亲信，这些要在京里推进新政，思想又极端，难免走上非此即彼的路，把推行新法等同于不要老规矩，就连起码的规则都不顾。再者就是张居正毕竟只有一个，管不过来那许多事，自然就放任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