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小寒（上）

成范家的看待。听夏荷说家里不少病了，媳心急如焚不顾廉耻登门，就是担心阿姑身体。媳是晚辈，理当拜见您老，您迎出来可是要折媳阳寿的。”

“啊……不敢……民不敢啊……”

范母脑海里一团麻，居然说出这么一句与身份地位完全不搭的话。张舜卿却浑若未觉，脸上色不变，依旧一脸认真。

“今后阿姑要是再这样，就是埋怨媳不孝，媳就只能跪下来在您面前请阿姑责罚了。这回事媳莽撞了，光想着看望阿姑，没派事先打招呼，阿姑怪我也是应当。这里就是我的家，媳要常来常往，您只管在房中宽坐，等媳给您问安就是，没有长辈反过来迎小辈的礼数，让知道，也会笑话退思的。”

她看着范母腰里的烟袋，“阿姑抽旱烟？媳给您装袋烟，陪您说说话。”

范母如同被电到了一样，一把按住烟袋，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勉强学会的官话道：“不……不抽了……忌了。”

“原来如此啊。看到阿姑身子康健，媳就放心了。媳知道广东受不得北方寒冷，特意从宫里拉来三万斤上好的硬煤，搭上退思弄得那煤炉，总不能让家里受冻。另外从太医院请了两位名医来，稍后就到，给家里染病的把脉开方子。阿姑身上还缺少几件好衣裳，万一被冻病了，退思就要怪我照顾的不尽心。家中正好有辽东送来的上好猞猁皮筒，等明个我让送来，给阿姑暖身用。虽然按照规制，这猞猁皮不是咱们能穿的，可是话说回来，这规矩总大不过，阿姑在家里穿，只要不穿出去也没什么要紧。”

范母其实压根也没听明白张舜卿在说什么，只知道她要送自己东西，除了点赔笑之外，也不知道改用什么表。张舜卿这时才回看见胡大姐，连忙上前把依旧趴在地上的胡大姐拉起来，端详了几眼满脸泪水的她，向范母问道：“这是谁啊?”

等知道了胡氏身份，张舜卿极是亲热地拉住她的手道：“胡家妹子啊，我听退思说过你的名字。你们两个乃是青梅竹马患难与共，你对退思的恩，他这辈子也还不上。今后咱们姐妹同守一夫，就是异姓金兰。地上那么冷，可不许你再那么趴上去，冻坏了身子可不好。看你这样子也是闹病了，看这，都烫手了。一会让太医先给你诊脉，用最好的药，别怕花钱。”

她看看胡大姐，又道：“你这眼睛？”

“是……是小时候的病。”胡大姐低细声答道。她的心万分激动，尤其是听到那句同守一夫，更让她的心格外兴奋。仿佛是在云里，乃至病痛都感觉不到，难道这位大小姐不讨厌自己，还愿意给自己一个名分？

只听张舜卿道：“这病能治。我记得太医院的孙太医就是眼科的圣手，前者张司马家的三小姐，也是眼病，两贴明目膏药就好了，胡家妹子这眼也得找他。”

夏荷道：“那可不好请，孙太医都告老了，轻易可是不给看。”

“拿我的名刺，请他老无论如何给个面子，没有不出的道理。对了，我那对赤金臂钏你下回送过来，是我给妹妹的见面礼。等到我和退思的婚事办完，就持着给胡家妹子办个酒席，虽然是做小，也得做场体面，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门。咱家是个讲规矩的家，没有名分不成话。将来妹子还得给范家开枝散叶呢。”

胡大姐听得心狂喜，几乎把张舜卿当成了自己的亲，范母在旁却是越听越心寒，心中暗道：这样的儿媳过了门，自己这个婆母只怕除了做个应声虫，什么都不能做。果然这些时间右眼皮跳个不停，宰相门庭哪是升斗小民高攀得起的。

厢房里，郑婉嘟这嘴，对梁盼弟和钱采茵道：“我不喜欢她！才不要叫她嫂子！”

钱采茵连忙道：“小声点，留让家听见。府里现在有不少张家派来的下，可不敢说话。”

“我才不怕她呢。”郑婉气呼呼地说着，“本来挺高兴的，大家说说笑笑吃卤煮，多好的过天子。她一来就都去搬煤球了，梁嫂子也被气哭了。等哥回来，我要告她的状，让哥揍她一顿！男打老婆天经地义，就算宰相也管不了。”

梁盼弟把郑婉一把抱在怀里，“别瞎说，让听见了这家你以后就不能来了。嫂子没哭……真没哭。你也不许告状，你这个嫂子是好，对你大哥也有莫大好处，咱不能坏了你哥的前程。”

正在这时，顾白忽然一把推开房门进来，梁盼弟一瞪眼，“扑街做咩？一屋子你也敢闯，信不信老娘一刀斩了你！”

“老板娘饶命……一时忘记了。事太急，外面来了个扬州，说是奉他家主之命，前来拜客。”

“不是说过了么，一家子眷，谁都不见？”

“我也说过了，他说可以不见，礼必须要送，否则没法代。结果送来了一张拜帖，外加两猪，十只羊。”

“扑街，你没见过猪羊么？这点事也要大惊小怪？”

“猪羊是见过，那么重的就没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