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江陵到来（下）

张居正一家在乡下住的乃是本地乡绅的宅院，南方虽然不流行北方那种宅大院，但是安排张居正父随员也是绰绰有余。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原本的主一家早已经欢天喜地搬出去，留守的全是张家仆役亲随。

等到张居正与范进从堤上回来，天已经到了四更，房间里依旧点着灯烛，阿古丽与张舜卿全都迎出来，一个接过张居正手上蓑衣，另一个则把范进的蓑衣斗笠都摘下来。

阿古丽早就预备好了热手巾为张居正擦去上身上的雨水，又吩咐下赶紧把热汤端来给相爷驱寒。张居正笑道：“老夫虽然上了几岁年纪，却没有那么娇贵。自为官以来，初为词林坊局，后转祭酒，再为阁臣，一路都是在京里打转，们多以为我不通庶务，却不知在家乡时老夫也不止一次视察堤坝，观看农桑。若是自己心里没个定数，又如何治的住那一贪官污吏。这顾堤名字起的太大了点，但是修得委实是牢固，在这等大雨之中依旧固若金汤，着实是用了心的。不过就凭这一段堤坝就想叫顾堤，也未免太容易了，退思你告诉他，除非把整个上元的水坝全部修成，否则不准叫顾……”

这当张居正已经擦过脸面，却见正拿这手巾给范进敷面，这相府娇几时做过伺候的活？眼下竟是有侍不用，自己上手动作，让张居正心里既是心疼儿，又不免升出心宝物被强行夺去的心疼感觉。

“不知羞的丫，也不怕让笑话！”

张舜卿微笑道：“顾世兄纵然有通天本事，若无得力方面支持，又如何筑的成这样的堤坝？儿问过他的夫，当初顾实也曾修堤，结果被给毁了。这回他修堤时又得罪了那许多，若不是退思为他撑腰，就凭那些的手段，这堤一准修不成。儿这是替百姓答谢修成大堤的功臣来着。厨房里炖了五更，还有参汤，等到天亮儿送到老爷房里，现在老爷还是先休息一会吧。一夜未眠又冒着这么大的雨上堤，可要仔细身子。”

“你总是有道理！”张居正无奈地哼了一声，阿古丽及时地一拽张居正的衣袖，将后者拉倒内宅去休息，书房里只剩了张舜卿和范进两。

虽然分别的时间也就是几个月，但于张舜卿而言，却已经如同几年那么久。何况两本来就已经逾越了红线，这时小别重逢，如何还坚持得住？在城里时，因为阻碍重重，多眼杂，两强忍相思只以眉目传，再不就是阿古丽充当捎书鸿雁，为两传递消息，只有在张舜卿拜客时，范进能跟随几次，但是于两而言，那点时间都嫌太短。是以，张居正一走，范进就按捺不住心，一把抱住张舜卿。后者也反抱住他，紧紧缠绕在一处。

过了好一阵，张舜卿才道：“你胆子真大，就不怕爹去而复返，或者三弟一步进来？”

“三弟在三声慢房里呢，不会过来的。我这次把这厨娘带进来，就是为了控制住三弟，省得他碍眼！再说来了也不怕，我和我自己的娘子亲近，天经地义。”

“还没成亲呢，就叫娘子，当真不知羞。”

“知羞做什么？我只要娘子，不要面子！让我尝尝看，娘子嘴上的胭脂，是不是还这么好吃？”

两此时当然不可能就在书房里剑及履至，但是柴烈火，却不是外面的大雨所能熄灭的，乃至分开时张舜卿面红耳赤衣衫不整，也是难以避免之事。她将靠在范进怀里，拳轻轻在他胸前捶打着：

“你就只晓得哄我！我在家里每天为相思煎熬，只好看咱们两当初画的那些小肖像，再不就是看偷偷藏下的那几件你贴身衣服，想着你的模样。到了晚上，梦里也是你我在一起的景，不知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你倒好啊，薛五麻子不在，就有了那个赛贵妃！还将她带来见爹，那一看就是狐狸，听说她还怀了骨。若是依着我的脾，我非要……”

说到此，张舜卿的眼眶通红，平素里号称相国的子，三言两语就可开销命，如宋氏这等子落到她手上，也不过是拉扁锤圆任意拿捏，要其命也不过指顾间事。但是念及范进的态度，她嘴上说得虽然狠，实际什么都不敢做，内中委屈一言难尽，此时发作开来，竟是要落泪。

原本她倒不是个小心眼的，尤其宋氏这种过不了门的闲花野，在她看来与清楼子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家里的丫，偷了便偷了不当回事。这里面最大的原因，还是宋氏怀了孕。

虽然对外说是杨世达的遗腹子，但是张舜卿何等样，自然猜得出这孩子是谁的。她和范进虽然暗通款曲，但不敢怀有骨，刻意避免。眼下野孩子反倒抢在自己这个正房前面出来，这已经让她心里难以接受，再一想到未来范进要在这任上待好几年，到时候宋氏带着孩子，俨然一家三合家团聚过子。那虽然容貌不及自己，却也风搔的很，几年生活下来，若是郎与她们有了感可该如何是好？

一念及此，张舜卿心里竟是恐惧远大于嫉妒。但是堂堂相府千金若是自陈怕竞争不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