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范氏新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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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阵阵有力的号子吆喝声中，赤着上身的壮汉在烈之下，抬土运石，往来奔波。额上的汗珠如同珍珠在滚动，布满汗水的古铜色皮肤，在阳光映照下散发出金属的光泽。

在这种炎热天气里工作本来是件极辛苦的事，尤其施工方对于工期和质量都有着严苛的要求，于劳动者而言，更是折磨。一般而言，这种严格要求之下的工程质量先放下不论，工作员心里多半是有怨气的，即使大家隐忍不发，背后骂娘也是少不了的事。

但是这个工地上，这种况并未发生。工们固然辛苦，却没有多少抱怨绪，大家士气高昂劲十足，甚至不需要监工催促，自己就抢着完成工作。

这一形出现的原因倒也不稀，这些工大半是自周围乡村招募的青壮，这个水利工程本来就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修建，修的越快越好对自己当然就越有利。以往这种工程都是大家义务劳动，连饮食都得自备，朝廷对这种工作是不会提供经济支持的，偶尔还会把这当成一种徭役强迫百姓必须完成。这次所有出工的青壮不问住处，都能按照每天出勤获取工钱食物，运输土方石料还有计筹，如果工作量超出考核标准就可以获得奖金，在物质刺激下，们的劲自然就足。

除了这一点，另外一个重要因素就是顾家公子顾实就住在工地上，铺盖放到堤坝的窝棚里，与工同吃同住。大家吃一锅饭，睡一样的窝棚，甚至顾实还会参与到施工中，与工一起活。固然他的也不了什么重活，可他毕竟是个有功名的老爷，居然和一农夫一起工作，一汗一身泥，这一点就足以让这些工心甘愿供其驱驰。

一个二八妙龄面容清秀的农家少，上包着帕子，手上提着木桶在堤上行走。看着一群光膀子活的大汉，少的脸微微泛红，低下贝齿轻咬朱唇，加快了步伐。有认识她的男子热地打着招呼：“阿螺，你是来给我们送汤的？”

少不抬，低答道：“是啊，娘给各位叔伯兄弟煮了汤来解暑。”

“阿福婶真好，每天都给我们送汤。正好刚才抬了条石上来渴的紧，盛一碗来喝啊。”

少却不理他，依旧向前走。一旁另一个男子笑道：“你这腌臜货也想喝八妹的第一汤？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大姑娘的汤可是给读书留的。将来阿福婶家要改换门庭出读书的。”随即，便是一阵笑声。

这些乡下男子素质不高，在工地上也是荤话居多。若是已婚多半会以更荤的回击，可是这少还是个未嫁之身，如何受得了这种话。再者一大堆光着膀子的男只好加快脚步，心慌意之下，几次险些跌倒在地。

寻找顾实倒是不难，工地上唯一一个穿着上衣的男就是他。虽然一身儒衫早就撩起下摆挽起袖子做个短打，但是比起那些赤膊者还是强的多。但少见到穿着上衣的顾实却比看那些赤膊汉子更害羞。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向下滚，面如酡红，手颤抖着将一只粗瓷碗举在顾实面前，昨晚梦里的那些话，全都闷在了心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实倒是很爽快地接过碗，将里面的绿豆汤一饮而尽，掏出一方已经不怎么白的手帕擦擦嘴，将碗还给子。

“姑娘把汤给其他喝吧，大家都很热，正好解暑。今晚上令弟来窝棚读书时，你不要送他了。晚上太黑，这里太多太杂，一个姑娘家不安全的。”

“嗯。”子低应了一声。顾实举着碗，少却没有去接。两下这么僵持了片刻，少才道：“顾公子……你的衣服……该洗……”

“不必了，工地上就是这样，洗得不管多净，很快也会变脏，不必姑娘费力再洗。再说工地上雇了洗衣婆的，给她们洗就好了。”

“不行啊，那些婆子粗手笨脚的，公子的衣服给她们会洗坏……”少一气说了那么多字，脸涨得更红。明明平里不是如此怕生，与顾实也见过好几天，就是无法做到坦然面对。

就在这当，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守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家姑娘家一片赤诚，你也不该拒于千里之外，辜负了家的一片好心。家一个姑娘家主动提出给你洗衣服，你怎么能不答应？姑娘别怕，本官回下个命令，他的衣服只能你洗，别不许碰就是。还有啊，家姑娘家送弟弟来读书，你不要涉。担心她回家不安全，就送她回家啊，连这都用本官来教么？”

这声音对子而言也不陌生，她寻声看过去，连忙跪倒在地道：“民拜见青天大老爷。”

一身官服纤尘不沾的范进，与一身鲜红袄裙的薛五牵手同行。群自动分开，两已经快步来到顾实面前。顾实看着薛五和范进的亲近模样，脸色微微一沉，将掉过去不看范进，冷声道：“你答应过我的，河工上的事不手，来这里做什么?有这个时间你该去抓那些逃，而不是来这里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