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杨家危机（上）

扣儿道：“大老爷你发发慈悲，先把冯邦宁他们赶走吧？那很坏，在府里对那些丫鬟不大规矩，还打小姐的主意。说……说除非小姐肯陪他一个晚上，否则就要按时割象牙苏木，完不成易，就把全家关到锦衣卫监狱里去。您救救小姐吧。扣儿将来可以伺候大老爷一辈子，做牛做马都可以，就求您千万要救救小姐。”

“我知道了，现在杨家的真实形怎么样，你们小姐大概还能拿出多少资金周转局面。”

扣儿道：“小姐把自己的私房都拿出来了，可是差得太多了。那么多象牙苏木，哪里的出来？小姐说，她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老太爷的丧事办好，报答太爷的恩德。留了一笔专门的办丧银子不许动，可是一旦财权被那些鼠目寸光的夺了去，这笔钱一准被她们分掉。”

“你家小姐是扬州大富商宋国富的妹妹，宋某号称立地财，难道会看着妹子受窘？”

“那里是指望不上的。这话……小姐本不让婢说，可是现在顾不得了。前些时小姐担心杨家会败家，偷偷把自己的私房存到一处当铺里，让娘家来赎。后来姑爷改过了，小姐就把私房又要回来，准备帮衬家里。哪知一检点，财物……少了很多。小姐吃了个暗亏，难受了好久，还落下个心疼病呢。眼下这时候，根本指望不上娘家，她们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不可能帮衬什么。”

范进点着，将她拉起来，打量着她的模样。忽然色一厉，问道：“你跟我说实话，杨世达碰过你没有！”

扣儿被他吓得面色一白，连连摇道：“没有……没有，姑爷和我真是清白的，大老爷听了哪里的谎话？”

“你还敢骗我？杨世达间家里丫鬟胭脂，以至于闹出命，这事本官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罗武不肯递状子，我早就把杨世达捉来衙门了。你这么可，又是陪嫁丫，他会放过你？”

扣儿连忙解释着，先是宋氏善妒不许丈夫未经许可染指自己的丫，之前有过几次亲热但都被宋氏给打了，没到最后一步。等到夫妻和好之后，杨世达本却又闹了隐疾，不能行事。再到他服了药以至于闹出胭脂命之后，杨世达的心理却出了毛病。总是喊胭脂索命一类的话，委靡不振，对那等事也失了兴趣。以往内很喜欢占家里丫鬟的便宜，现在反倒是躲着走，对丫鬟有些畏惧。扣儿也是因此保住了清白。

她努力辩白着，又指天发誓，最后道：“大老爷若是嫌弃婢已经不是姑娘也没关系，婢可以介绍其他姐妹伺候大老爷，只要过了这一关，您想要谁我都帮您。”

范进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将她抱进怀里安抚了一阵才道：“我只是想搞清楚杨世达或者说杨家，到底值不值得拯救而已，没有其他意思。我这回帮了杨家，向你家小姐讨你的身契，她肯定会给吧？到时候我要你恢复自由之身，你可愿意？”

本以为扣儿会欢喜，哪知她却连连哀求着范进不可。“小姐如今只剩下扣儿了，婢若是此时离开小姐，那便是忘恩负义，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做婢的要永远忠于主，便是小姐要婢下油锅，婢亦不可有丝毫迟疑。这是在府里受的教诲，婢时刻不敢忘。这种时候又怎么敢离开小姐半步？求大老爷发发慈悲，别把扣儿从小姐身边带走，她……太可怜了。”

范进端详着扣儿，摇叹息道：“其实你比你们小姐还可怜，但你自己意识不到这一点罢了。好了，这种事不能勉强，既然你是怎么个态度，我也不你。你先到下面洗把脸，我代一下这边的事，然后陪你去一次杨家。”

打发走了扣儿，盘琼从屏风后出来，冷声道：“冯！邦！宁！小子够胆！敢摆我们一道，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跟他比，你们确实很好欺负。他叔父是内相冯保，你们想要招安，少不了也要走他的关节。所以别想有的没的，自己放聪明点，别让他看见你，如果真看见了，就报我的名字。”

盘琼的手上不知几时出了把匕首，又随即消失在袖子里。“如果碰见了，就拿这个对付他。我们虽然很想招安，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任欺负，宋江的故事林獠听过，她不会做那种笨蛋。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出了这气。在佛郎机面前丢的面子，总得找回来。”

范进道：“你让佛郎机多等几天，我会想办法搞到他们需要的绸缎。六小姐你也见过了，徐家手上同样控制着大批机户和绸缎商，还有凌春荣和他那好友张百龄，都是有办法的。为师保证你们可以拿到绸缎，保全海珊的面子。不过现在，我得去趟杨家……”

盘琼一笑，“师父原来喜欢的是这种，那确实很麻烦了。我们林獠不是那样的格，让她这么说话还不如杀了她。不过我可以啊，只要我做回以前的自己，就会像这个丫一样弱弱的说话。”

她目光流转，向着范进走去，语气也变得楚楚可怜，“师父……弟子想要伺候师父一辈子……”

范进在她上凿了个栗子，“你这样很危险的，容易激发师父某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