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荣升

么画的这般真？这样的好画师，怎么以前不曾见？”

“李夫说了，这不是画师，而是进士的手笔。乃是范进范大老爷的巧手丹青。太后一听就说了，单有这份丹青妙手，就应重用。国朝以孝治天下，太后有旨，天家哪敢不听？立刻就说了，必须加封！可是范大老爷已经到了南方了，再调回京太过不便，正好上元缺县令，先就放了缺，可是想想也知道，这么个遮奢物，怎么可能真的任个县令？不过就是在这里混上三两年，便要升转大用了。”

几名太监都表示太后夸奖范进，乃至天子拟旨之时，自己不是在旁护驾，就是亲奉笔墨，所见所闻皆是亲历，于是这番言语就显得越发真实。花正英等一心里都暗自叫着侥幸，若是自己不及时按对方的意思分家，等到这圣旨一到，眼下割出去这点，只怕是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虽然上元不管句容，但是这么一位简在帝心的官员，想要收拾自己，就实在太容易了。

分家变成了庆贺，由花正英做主，在花家大宅内，为范进庆贺升官之喜。李蔡原本是与范进按仕林规矩相处，这时便要按着官员的规矩重新见礼。官服是太监从京师一路带来的，由于有特旨加恩，着五品官服（明朝正从五品官服没什么区别），比之李蔡反倒要高出一筹。虽然范进自己不摆官员的架子，但是李蔡这边应酬上，规格就不一样。

原本安静而死寂的大院，骤然有了动静，过去的十几年间，即便是在节里，花家也不曾这般热闹过。吹鼓手演奏乐曲，花正节派快船接来了自己在县城里一个极熟的，又请了十几位清楼子来此歌舞助兴。至于贾氏和花继胤，现在没关心他们的感受，全都要奉承着这位新扎出炉的县令。

以花家的财势，未必要害怕一个非本地县官。但是一个能够在太后皇帝面前标名的读书，却绝对值得他们投资逢迎。族长换成了花正英，过去的规矩便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变化，贾氏严格控制饮酒，非节极喜庆不能开酒戒，以防酒后殴斗。又因为本信佛的原因，在族中推行素食少盐，非年节不开荤。

可是现在借着招待范进的由，花正英吩咐着厨下大杀猪羊，让这些家畜提前受了灭顶之灾。几位有功名的花家都换了喜服，与范进见礼攀谈，整个院落显得分外热闹，也分外混。

范进寻了个机会，把花继荫带到空房内问道：“这几在花家，可曾受了什么委屈？谁若是敢欺负你们母子，就与爹说。我现在做了官了，谁欺负我儿子，我就捉谁去打板子！”

花继荫扬着小脸道：“没有敢欺负我们。有义父在，我就是有爹的孩子，谁也不敢欺负我。”

“那便便宜他们了。那个花正茂我已经关照了李蔡，他休想再考功名，这辈子就算毁了。加上腿被打瘸，就彻底成了废，算是给他终身教训。这回分了家，你们母子搬到城里，与这边的来往就淡了。他们再想害你也办不到。不过不管他们嘴上怎么说，心里都不会欢迎你们，你今后于宗族一层，怕是得不到多少助力，你可曾后悔义父做事手段太狠毒？”

花继荫摇摇，拉着范进的衣袖道：“我在世上只有两个亲，一是娘亲，二是义父。这里的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是我什么亲戚。只要把财产分清，后就没什么往来。他们对我来说，也就是路罢了。”

“可是你若是发迹了，他们还是会向你要好处，你不给也是会被诟病的。”

“好处当然会给，但是也要看他们能不能消受。孩儿跟在义父身边学本事，只要学到义父十成本事的一成，就再也不怕他们。”

少年望着范进，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问范进道：“义父，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分了家？娘还说无论如何是分不成的。而且就算分了家，又怎么能把那老妖的当家免了，这是孩儿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义父是非，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是……因势利导。”范进微笑着，拉着花继荫来到窗边。喧嚣声，说笑声此时已经在院落里沸腾开来。平里相熟或是不相熟的，在院落里都热的寒暄说话，仿佛是多年知己。

范进笑道：“你想想看，昨天这个时候，院子里可有一点声音？们可敢放下手的活，就这么闲谈？这里自姓花，贾氏总归是外。当花家危难，族老请她出来撑场面，更多是为了找个甩锅。没想到她有本事，真度过了难关，撑起了家业，再想夺她的权就不容易，就只好由着她来管家。贾氏的手段对错不提，但是有一条，压抑了！我们每个都向往过逍遥子，又不是坐牢，凭什么一言一行，都要受管束。不许吃，不许喝酒，自己赚来的钱却要大半上缴，周济其他。一开始大家是从苦子过来的，可以忍。后来子过好了，自然就有想要过舒服生活，这个时候，矛盾就产生了。”

他顿了顿，“如果是你爹在家里，大家即使有不满，只能认了，谁让你爹是族长？可是贾氏总归是个外姓，管花家本来就有不满，加上她不能给大家舒适的子过，自然就不得心。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