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赤胆丹心范退思

心病狂，手段残酷已极。盗魁为官府所擒之后，便一心求死，只盼着落地之后，部下以他为英烈，将其之死视为殉道。再靠着这份名声，诱骗更多的伙。可是官府处置极为有力，所有都是按律处置，并没有额外加刑，并将其所做之恶公诸于世，从到尾，不给他们成为英烈的机会。那伙盗贼不但没能实现愿望，反倒在民间声望大损，势力便衰弱了下去。对付邹元标这等，也是一样，不给他们成为英雄的机会，过几天放出来，接着便在吏部给他任官。”

张居正没接话，而是沉吟了片刻，吩咐姚八道：“把双林请来，大家议一议。”

冯保本来是在馆驿里避难，免得回京之后面对王锡爵等仕林中的疏救，来个眼不见为净。等到听了范进的主张，他的眼睛也自一亮，“太岳，范进这办法不错，这么一来既放个给老王，也不让那些好过。至于邹元标他们的处置，外放！”

张居正点着，“贵州素为贫瘠之地，民风剽悍而少教化。就让邹元标到地方去做教官，至于伍惟忠，他的身体不是一直不好么，让他回乡养病便是了。”

冯保又道：“方才退思提到的秦元庆，这个……得升官啊。”

张居正点点，“老夫有分寸，回就让吏部安排一下他的升转。”

范进心中暗自佩服，这两个官场老手的本事并不在自己之下，只一提了个，便有了一套完整的方案出来。把邹元标扔到教育水平菜的贵州去当学官，就是为了不让他出成绩，有张居正在上压着，就算邹元标真把当地教育做出番成绩来，皇帝也不会看到，科举时贵州籍学子也难免被区别对待。

而冯保对秦元庆的手段更为狠辣。仕林之中，肯定有会怀疑花正芳遗章的真实，但是文字在那，谁看也看不出毛病，但是心里肯定有所怀疑。自己把奏章给他，算是丢锅初步，冯保的这手升官处置，等于是把锅扣实，让秦元庆连丢锅的可能都没有。

只一想到他上了这遗章，又升了官，大家就会认为遗章的问题肯定是他搞的鬼，自己的嫌疑就被洗刷净。至于所升的官职，自然是有职无权那种明升暗降的机构，子还未必有巡城御史好过。

这倒也算是帮自己的忙，范进自是领。向冯保道过谢，他又道：“第二件事，就是世伯得回趟家乡。”

冯保道：“这可使不得。太岳回乡，那我们前面的事不是白做了？再说眼下朝廷里这么多事，又怎么走得成？”

范进道：“回乡不是守孝，而是办丧。毕竟老太爷死丧在地，为子者，怎么也要回去料理。再说老太夫还在家中，也应请到京师来纳福，这事也得相爷去办。至于朝中之事，可以递补辅臣，把小事处理掉，至于大事……看万岁的意思，实在不行还有八百里加急可用。”

张居正看看范进：“那样一来，老夫便不能坐船，只好乘轿了。”

“这倒是不错，水路太快，驿马怕是追不上，只怕要误事。”

冯保也明白过来，范进这是替张居正在收买大臣，也是尽最大可能释皇帝之疑。眼下张居正回朝其实也没问题，可是难免还是有大臣认为一系列的事都是他在纵。只有张居正自己到家乡去，才能彻底洗脱嫌疑。内阁里递补的大臣，其实就是张居正收买的手段，被递补进去的阁臣，都是张的党羽又或是他所看重的，不管是谁阁，都要见他的。

至于大家在内阁里是否肯配合张居正，那都不是问题，吕调阳、张翰这么两个重要角色都轻松斩于马下，谁要是还不肯服从调遣，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冯保点道：

“退思说的不错，太岳你得注意一下名声了。先有邹元标等上疏，后有花正芳死谏。这个风气不好，如果你这个时候回去，再有个疯子跳出来，不见得次次都这么好命。退思，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等到进宫为天子侍读，跟先生好好读书，将来前程不会差劲。”

范进摇道：“这是小侄想说的第三件事，我也要告辞出京。”

张居正不解道：“出京？你要去哪里？眼下馆选虽然未开，但是内阁里补了，接下来肯定就是要开馆，你这个时候出京，不是误了前程？”

范进道：“我问过了，花老的遗孀要带孩子送灵回乡。花家在京里没什么，孤儿寡母如何走得了这么一段路，总得有个送她们才行。小侄不才，愿意应下这差使。”

冯保道：“这事不用你，我找几个。”

张居正笑道：“那不成了押送？退思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是不放心这一大一小回乡，怕有心拿他们做文章，从中问出些什么来。这事是退思想得周全，可是对退思你来说，这不公平。”

范进道：“为世伯分忧，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不过是一翰林身份而已，小侄不在乎！当世伯问过小侄，皆重京官轻外任，小侄就说过，在心中并无这等贵贱之分。这话在今天也是一样，小侄心里，京官外任不分高低，能否翰林院，也看得不那么重，只要为世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