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交易

指其或为才具不足，或心不在焉，请朝廷严办。如果有必要，我还会上一道申请夺的奏章。”

以一个给事中参劾次辅，自然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虽然从名义上，给事中作为言官，有着弹劾百官的权力，所做的也是自己份内工作。但是没是白痴，自然明白这样做对一个给事中而言，要承担多少风险。即便吕调阳没有什么门生故旧，可朝堂上那么多大佬，不管谁想要维护吕调阳，都可能反手一击，把侯守用打成渣渣。

按说这种事即使要做，也是江陵党的出面。先由小卒出手撩拨几下，找到机会再由大物出手，给吕调阳造成真正的威胁。担任先锋的很可能要承担一些后果，再由本系统的大佬事后给予补偿。至于夺奏章，这东西搞不好是要身败名裂的，一般的部下都不愿意这种苦差。

一直以来侯守用都保持中立游离状态，不怎么参与朝堂上的山，按说是犯不上承担这种苦差的。这回主动跳出来当急先锋，而且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其所求的补偿肯定不少。范进没说话，只看着侯守用，想着恩师到底会提出什么条件，事后要什么补偿。

“我自己不求什么，不管是贬谪也好，还是罢官也罢，我都认了。在家乡我也有些产业，即使丢官也不至于饿死。我上这道奏章的要求是，为继荫求一个恩荫监生。”

“为继荫？这……弟子想不明白。”

“这没什么可想不明白的，方才钱妙手对我说了，花兄的子……不多了。”侯守用色沮丧道：“他的病已膏肓，非力所能及，即便以钱妙手之能，也不过是拖延时而已。花兄的阳寿不会超过半年，至于病因，一是劳，二是缺乏补养。酸翰林穷给谏，即便是言路上，做官穷成他这样的也不多见。本来他是有机会活下去的，只要他灵活一点，有些事可以放放手，当做看不见，就有谢他大笔银子还不用承担什么责任。可是他不但不肯放过关，反倒废寝忘食查遗补缺，只求让恶之徒，难逃恢恢法网！为师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接触的多了。忠善恶，清廉贪婪，什么都见过，花兄是最令为师敬佩的一个。他这个有很多毛病，一些毛病连为师也看不下去，但是他的品无可挑剔。即便是与那位海笔架相比，也未必逊色。放眼国朝上下，若以才具花兄或不算出众，但以守论，放眼国朝，也无几能与花兄比肩！即便是张江陵，论治国辅政，为师自认不及，可若论品行守，为师胜他一筹！而花兄胜我十倍百倍！这样一个好，却落这么个贫病而死的结局，为师心中不甘！”

他吸一气，“做了这么久的官，自以为见多识广，于天下事都看的淡了。尤其是做了许多年亲民官，见了太多的冤案，也见了太多明知其恶贯满盈却又不能抓不能碰的，自以为已经万事不上心。可是今天得知花兄的病，为师总觉得心里窝了一气，不做点什么，心里实在代不下去，我得为花兄做点什么。”

范进点道：“这是自然。我看了花家，并没有寿板，如果花老真的到了那一天，只怕会很麻烦。”

“这事就着落在你身上了。他连吃饭都有问题，房子也是租的，欠的京债是为师帮着还的，又哪里有余力办寿板？这事你来办，寿板一定要好的，为师知道你办的到，也知道你有这个力量。接下来，我们要谈的是继荫。”

“这孩子挺可的，也很聪明，但是做监生，实在太小了点吧？而且按律，庶出之子也不享受荫封。”

“若是按律，你我现在的皮都被剥下来挂着了。”侯守用哼了一声，“花兄在句容，其实也多少有些产业，可是其正室十分凶悍，听说花兄在京师纳了一房小妾，又生了儿子，便不再给京师送钱，也不让家中子侄到京里来，两下基本断了往来，否则花兄的子也不至于艰难至此。花兄有个嫡生子，论年纪可可能比你还要大一些，早就荫了监生。花兄当就跟我说过，一直觉得对不住京师的母子。沙氏虽然是个穷家的子，跟他时也不是完身，但终究年纪比他小那么多，相貌也很俊俏。嫁的话，总归能得到点什么，可是跟了花兄吃喝用度都不比在家做姑娘时好到哪去。又要持家务，有时还要帮缝补浆洗贴补家用，没享过福。至于继荫年纪又小，如果花兄一去，母子两不知以何为生。所以他一直想给继荫留下点什么安身立命的本钱，如果能荫个监生，将来便可下场应试，得中一个功名，沙氏的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这事为师办不下来，只有让张家出面才行。”

范进道：“这事我会去和张家说，花家这边，寿板的事我来想办法。沙氏自己有什么想法没有？如果给继荫办下了荫监，可是沙氏自己想要改嫁，事也有点难办。弟子听说，有不少京师为官的纳了妾，等到外放时，小妾就会离开，毕竟京师吃好住好，不是外地可比，她们不想离开家乡。”

“这个，为师会去问问看。即便她想改嫁，继荫也得姓花，这事由不得她做主。你去张家办这件事，只要张家答应一个监生，为师就去碰一碰吕调阳！”

“恩师，这事弟子自当效命，只是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