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高拱出局

也不会发出半点声音，气氛庄严而肃穆。虽然从得到消息到高拱前来，是个漫长的等待过程，一些身体不好的老，可能在阳光下晕倒，但是所有还都坚持在那，没敢离开半步。

天正午。远方终于响起了开路的锣声，以及皮鞭的响，随即便是阵阵鼓乐之声以及车辆的木马匹的蹄铁踩在石板上发出的声音。阁老要来了！

队伍前端，趾高气扬的引马，挺胸抬鼻孔朝天，身后的吹鼓手班子，努力奏响手沙锅内的乐器，演奏出一个个欢快的节奏。随后则是大批身着鸳鸯战袄，手持长枪火铳担任警戒的官兵。而在官兵之后，一乘八抬绿呢子大轿之内，年过花甲但矍铄的老，掀起轿帘向路旁看着。望着那蔓延如长蛇的队伍，以及百姓们恭敬虔诚的跪姿，老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宰相桑梓，理应有此景，这样的百姓，才是好百姓，足见自家教化地方颇有成效。

在轿子旁边，新郑父母官知县文必正一身官袍亦步亦趋，紧跟在侧。他正在中年，走几步路问题还不大，可是一身官服实在太厚，加上做官后很少走这种长路，已经累得满大汗，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讨好地笑道：“高阁福荫桑梓百姓戴，十里相迎，足见家乡父老对高阁的戴之心。”

轿中老自然就是已经致仕回乡的高拱高肃卿，即使致了仕的阁老依旧是阁老，身份地位不是小小县令所能比拟。能许他随侍在旁，已经是天大面子。听到文必正如此说，高拱脸上并没什么表，只淡淡说道：“家乡父老戴，是题中应有之义。若是连家乡父老都不喜欢这个，那这个就不配为官。为宰辅者，理应天下百姓戴，那样的辅臣才算的上尽责。”

“不错，高阁教导的是。”文必正又擦了擦上的汗，小声道：“这回宫里来传旨，多半就是请高阁回京掌枢。那时老家再展妙手，定是万民拥戴，四海称颂的格局。”

高拱叹气道：“这话可不敢说，宫中来或许只是太后思念老臣，派来问安好的。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不足为怪。至于掌枢云云，其实老夫这把年纪，已经不想那些事了。只想在家里颐养天年，享几天清福。富贵名利于我这老朽，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万岁年纪还轻，朝中得有看着，这个天下才能稳当。为苍生百姓，我这把老骨哪怕就送在京师，也无话可说。太后和陛下都是明白，自然知道，这个天下谁是忠臣谁是党，亲贤臣，远小，此先汉所以兴隆也……”

文必正没有接话，只是尴尬地笑着，他自然知道这位老与张居正的恩怨，自己犯不上在这种事上发表什么意见。队伍来到高家那阔气的宅院，高拱到书房里，更换了朝服等待接旨。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思富贵，但是文必正很清楚，高拱得知宫中中使即将来传旨时，眉宇间还是难以压抑地露出一丝兴奋之意。

自其致仕以来，宫里每年都要来几个太监，主要是问问高拱的身体况，偶尔还会赏赐些补药下来，以示朝廷体恤老臣之心。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先帝恩师，这份体面是不能少的。作为新郑父母官，文必正自问敷衍这老相爷还算用心，比起孝敬父母都卖力，若是其这次回去掌枢，自己或许能动一动？

朝中的事，新郑也略有所闻。张居正老父病危，若是一旦不治，张居正丁内艰去，吕调阳素无威望，理应是请高老回去才能镇的住场面。以这老的身体，只要他能回去……张居正就回不去了。

即便今天来的是中旨，高拱也会欣然接受，这位老不是个安于寂寞的主，他可是早就惦记着回去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出来。文必正偷眼看了一眼高拱，这位严肃的老脸上刻板依旧，仿佛没什么可高兴的，但是眼里的彩足以证明，他此时非常兴奋。

天正午，传旨的中使在十几名锦衣卫护卫下来到高宅之外。看了看高大的门楼，那名为张得禄的年轻宦官微微一笑，小声说了句：“好阔。”随即昂首阔步，直庭院。

在高拱面前，太监是没什么地位的。即使是他致仕之后，对于传旨中官依旧颐指气使不以为然。是以，他对张得禄的第一印象就很差劲，随即又觉得这支队伍太过寒碜，锦衣卫太多，却没有什么官员，迎接首辅回京掌枢，似乎不该是这个阵容？

多年宦海沉浮的他，心中隐约掠过一丝不安的疑云。张得禄取出圣旨高高举起，大声念道：“有旨意，高拱接旨！”

村，随同这支队伍来的戏班子带着全部家当进来，开始搭台。村民热的上去帮忙，高氏族吩咐着百姓家家出出来搭台，方便演唱。还有高喊着：“又是旨意又有戏班子，这还用说？自然是请阁老回京，接着做相爷！俺就说么，阁老永远是阁老，还是会回京做官的……活？还啥活啊？恁个孙，咱阁老爷都当回京当相爷了，咱还怕没好子过？晚上杀几猪，好好贺一贺啊！”

阁老村的村民，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已经有拿出家里储存的鞭炮来放，庆贺着阁老的荣升。阵阵劈啪做响的鞭炮声，透过高家那高大的院墙传递庭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