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冯保的报复

一声脆响，砚台滚到地上，冯邦宁的也被砸开了一个子，鲜血顿时流淌开来。

冯保也知，冯邦宁看上去凄惨，实际伤的不重。可是太监无子，其向来将这个侄子当成子嗣看待，饶是其素来狠，冯邦宁却是他的软肋所在。见他满面是血的样子，心内便自一软，本想毒打一番的，又有些下不去手。只将掌在桌上用力拍打着：

“糊涂！简直糊涂透顶！朱国臣跑了就没事了？他若是跑了，周世臣这案子怎么办？没有这案子，要是高拱回来掌枢，那还有咱们爷们的好子么？那朱国臣无非就是抓几个娘们给你消遣，你就拿叔父的前程报答他，你倒是好大方！我让你想办法帮范进案缉凶，也是为你们两个弥缝下关系，你倒好，反倒连我给他派的护卫都给撤了，你是安的什么心！”

“叔父……是侄儿一时糊涂，没分清轻重。只是看他不顺眼，想要这个广东佬吃点苦，没想到闹出这么大一场子，小侄也不想的。”冯邦宁心知眼下关系重大，用力磕认罪道：“您也是知道的，小侄从朱国臣那拿了不少好处，尤其是那些，死的也有几个。小侄是怕范进把这案子查出来，以此要挟叔父。小侄自己怎么都好了，可是叔父不该受这么个措大的制，所以想让走掉。寻思着等过几天，小侄自己带把朱国臣抓了……”

“少在我面前使这鬼把戏，你这点说谎的本事比我差远了！”冯保打断了侄子的话，看着冯邦宁的目光，很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和范进相比，年纪还略大一些，可是比本事来，你两个也未必能顶他一个。不说写文章做诗词，就只说动心机斗智，你也远不是他对手，要论起心胸格局，就更差得远了！你当你那些事朱国臣不招么？可是范进从到尾一概不问，整个卷宗里把你藏了个严实，甚至连我这都没打招呼，这才叫做事漂亮！你要是将来想混出个样来，就给我放聪明点，跟他个朋友，放点给他，将来还许有个照应。若是还跟他为难，有叔父我关照自然无事，等有朝一我了土，你自己掂量掂量是什么下场！”

冯邦宁讪讪道：“侄儿……记下了。其实有叔父您在，就算他想抓我，也得先问过您老家不是？只要我孝敬好了您，就安然无恙，哪还用的着讨好一个广东蛮子？”

冯保面沉如水：“孝敬？你不气死我，咱家就要烧高香了。你那点心眼我知道，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薛五还有张大小姐！”

“没……也没多惦记。”冯邦宁尴尬地一笑，“叔父，您与张江陵是至，若我做了他的婿，不就是亲上加亲，咱们两家合成一家，还用的着怕谁？我不嫌弃她被那广东蛮子睡过也就是了。听说张江陵现在找了个姓顾的傻书生，那比侄儿差了一天一地，若是嫁了那厮，不是鲜花在牛粪上？您找个机会提亲，张江陵总要卖叔父面子，这上好羊不能落到狗嘴里不是？”

“混蛋！”冯保抓起桌上的镇纸、笔山接连扔过去，冯邦宁抱着发出阵阵惨叫。冯保怒道：“若是张小姐嫁了你，才是羊落到狗嘴里。你当你自己，比牛粪强多少么？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合着你都当耳旁风了不是？早晚我亲手阉了你，送你进宫当差才好！这京城你不要待了，明天一早就给我动身去江宁！卫里的手续我来办，你就不用管了。”

“江宁？侄儿去那做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反正离皇上太后远远的就好。万一哪天李夫知道，那晚上差点抓了她的泼皮与你有关系，我怕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死！到了江宁去找黄恩厚，让他照应着你，找点发财的营生。十里秦淮美无数，你不是喜欢么，到那去玩个够。不过给我记牢了，别惹勋贵！你要是敢得罪那些与国同休的国公侯伯，我就让你去西北守边关，吃沙子去！”

冯邦宁想了想，也觉得京师危险太大，搞还要留不要搞到皇家上，又得躲避一帮御史言官。相比而言，江宁天高皇帝远，到了那边便可以为所欲为不受束缚。他点道：“侄儿一切都听叔父吩咐，保证不惹祸。”

“我若还信了你的保证，便是白活了这些年。这次你随行的我来安排，再让冯恩带着你，他和黄恩厚有些，到了那边一切听他安排。”

冯邦亭连忙道：“叔父，小侄的手都是用熟的，换了新多不顺手。冯恩这呆呆脑的，带他去就什么生意都别做了……”

“够了。是跟冯恩去江宁，还是和我去司礼监，自己选一个！”

冯邦宁不敢再说，只好偷眼看着冯保，却见他的色间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愤怒。大着胆子问道：“叔父，您老家大晚上出紫禁城，不怕万岁找您？”

“万岁啊……他肯定是要找我的。”冯保冷冷一笑，“咱这位万岁还是个小孩子，就算是真龙降世，现在也还没长大，离不了他的冯大伴。明个要动高拱，不管他嘴上说的多响，心里一准在嘀咕，不知道能不能斗的赢。这个时候，除了我谁又能当万岁的主心骨？”

“那您还不在宫里守着？”

“就是因为这，我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