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张居正的打算

存在。小姐是个聪明，不能学这种笨鸟。你不管提不提他，这个都会存在。老爷的想法小姐想必看的出来，顾公子对小姐似乎也很倾慕，这门婚事……”

“婚事成不成我做不得主，但是看不看见这个，我还是能做主的。”张舜卿随手丢下一枚棋子，“就算成了亲，我也不会拿他当我的丈夫，他不配！”

话音刚落，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张舜卿与阿古丽对这脚步声都极熟悉，起身之间，张居正已经从外面走进来。

两个子分别行过礼，张居正看看两，来到棋盘之前端详一阵，坐到张舜卿对面，对阿古丽道：“去准备两杯参茶，我们父两下这盘残棋，怎么也要一个时辰。没有参茶可怎么行。”

张舜卿道：“老爷公务繁忙，眼下又正在紧要关，哪里能在此劳？儿可不敢占老爷那么久的时间，耽误了正事。”

张居正笑道：“什么大事能有陪自己儿要紧？阿古丽，你还不去泡茶？”

他端详着棋盘，思考一阵，“过去卿儿下棋颇多算计，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喜欢堂兵正阵，以大势压，与你对弈如同沙场演阵，隐约有兵戈杀气。所求的是大胜，不惜子力。如今你的棋风大变，黑白双方皆吝惜子力，双方布局都讲求埋伏变化，这样的棋很耗心力啊。你的身子骨还没全好，下棋全为消遣，不该如此劳心。”

“儿多谢老爷挂怀。其实兵法之中谋划也多，所谓兵不厌诈。儿过去下棋算计的还是不够，如同莽汉枪弄，于方家眼里只能算是个笑话。如今勉强算是门，能老爷的眼了。世事如棋无定数，儿打谱对局，倒是觉得乐在其中。”

张居正叹了气，“你这是被带坏了脑子，一时转不过来。若是为幕僚做部下，自然要足智多谋才有用处，可是相伴一生的良，还是该是顾实那样的赤诚君子才好。至少他不会算计你，也不会让你费尽心力与他斗智。”

张舜卿道：“儿倒是觉得，夫妻两个于小事上斗上一斗，倒也不失为一桩乐事。何况寻个终身依靠，总是要靠的住才是。老爷试想，一个连自己的祖业都守不住，当真能让妻子一世不用担惊受怕？就以眼下而论，若是大父果真药石无功，老爷丁忧回籍，那位顾世兄除了沿途送行怕也做不了其他的事，就连这送行的盘费，也要问咱们来拿。”

见儿与自己斗嘴，张居正不怒反笑，只要她不是之前样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好。如今肯说几句话，他反倒放心。

“在家里只有你敢和为父犟嘴，其他几个兄弟只会唯唯诺诺点称是。你的想法不是没道理，不过还是太孩子气了。你年纪尚轻，于夫妻相处之道所知有限。一家要的是风平静，恩美满，光有本事是没有用的，还要你能制的住他。否则本领越大，你越要受苦。顾实虽然才具平庸，但胜在本分二字，不会眠花宿柳，不会拈花惹……”。

张舜卿将一枚棋子布下，“他也不会帮到老爷什么忙。这次借周世臣案布局高拱，全是退思手段，若换成顾世兄，怕是什么办法都不会有。”

张居正点点，“我承认，那猢狲手段着实厉害。不但在朝堂上闹起这无边风，还写了个那个唱本。你的眼光没错，他确实可以算是老夫手下一员虎将。可是他的手段不够光明正大，比如在大理寺诈伤，这不是君子的手段。”

“可是这手段确实把曹应甲斩落马下了。若非如此，我们想要革掉曹应甲的官职也没那么容易，老爷想把安排进去，也得费一番周折。这回大理寺二卿尽去，我们大可从容布置，把这个衙门拿到自己手上。”

张舜卿虽然在内宅，于外朝的事却并不陌生，她的本就是热中于官场，在家里也不忘搜集外面信息。于此时京师的变化了如指掌，心内也有定见。一边放着棋子一边道：“满朝文武此时大概到在家里殚竭虑想着该如何给几个定罪。能以一案把高拱到这步田地，固然有大势所趋，各方合力，但是退思本也足以称当世才。老爷行新法，革弊症，正要这样的物为老爷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张居正摇摇，“那也不能拿我的幸福来做代价。你们两个若是成了夫妻，初时自可恩，可是久天长必生嫌隙。你自己的子自己知道，可能容忍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他却是少年丰流，你三壶叔叔于相法，给他断的命格是遍野桃花。那样一来，你们两个非要斗个天翻地覆不可，偏生你的谋略还不及他，我不能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个岭南蛮子欺负！顾实的样貌还在范进之上，又是忠厚之，你们两个成了亲，我保证他不敢多走一步路多说一句话，会别你管得死死的，这样你们两个才能白到老。”

张舜卿不再与父亲争论这个问题，话锋一转，又回到朝堂上。“老爷，儿认为对高拱不应赶尽杀绝。他终究是阁揆致仕，还是适可而止为好，若是致仕阁臣因旧案被追责问罪，只怕让百官寒心。尤其是法司官吏自危，便没敢做事了。再者说，咱们也该给自己留条退路。”

张居正拈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