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自投罗网

要办下。”

他向几个番子一拱手，“几位，有劳几位办点事。这份奏章请送到通政司，尽早递上去。还有这份公函，烦劳送到刑部侯给谏，和他老家说明一下，我被大理寺叫去了，不能按时上值。”

说话之间范进已经将大理寺的公函以及奏章送到那番子手上，一并送上的还有一块银子。那番子连忙接过文稿，却不敢接钱。“范老爷，您这是要害小的了。小的还想保住这两条腿和吃饭的家伙呢，银子您收好，这点事小的马上就给您办。这边，您带几个？”

“不用了，去大理寺带做什么。二位，咱们怎么去啊？”

“有轿子，您随我们来就好。”

两名公领了范进去一边乘轿出发，钱采茵和郑婵看着范进被公带走，即使明知道他身份非同小可，不用畏惧官府衙门，可心里总是不够踏实。钱采茵本来对郑婵颇有敌意，可此时却是顾不得，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大理寺这个时候请，不知是好意还是恶意，我们又该怎么办才好？”

郑婵眼睛转动着，“范老爷昨天在他恩师家里，也说过类似的形……这范大老爷真是个有心计的，连这一层都算到了。范老爷昨天说，不管是哪个衙门来请他，都要把事闹大……闹大……有了。”她的眼前一亮，直接去下房里把范志高叫了起来。

“帮我个忙，去门叫辆车，我要去都察院。”

见她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钱采茵一方面鄙夷着她太过粗鄙没有端庄稳重的风范，一方面心里却也在泛酸，她怎么才出现，就跟范老爷这么熟了？一夫妻百恩，自己即使是露水夫妻，也该比她的义重些，怎么这些话，范老爷从不曾跟自己说过。还有她去都察院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心思电转之下，她忽然追上郑婵，“你要去都察院，那我们一起吧。”

京师里各衙门距离相去没多远，大理寺距离范进当值的刑部以及通政司也就是咫尺之遥。他并没被制约行动自由，不管是投递奏章也好，还是向刑部说明原因也好，都可以自己完成，用不着假手于。两名公只是衙役，并没有范进那么多心思，自然也猜不出他的用意，也没往心里去。

回衙禀报不久，就有一名公来请了范进走进大理寺，直接来到一间房门外，道了声回示，里面就有声音传出，“是范传胪来了吧，请他进来说话。”

范进推门而，但见房中坐的是个五十几岁的老，身材削瘦，但是十足，二目颇有韵。身着绯色官袍上绣云雁，一看而知是四品大员。一见范进，老朝他做了请坐的手势，开门见山道：“老夫曹应甲，现任大理寺少卿。今请范传胪来，是有关朱国臣的案子，有些问题想要当面请教范传胪，耽误不了你太多时间。”

果然是曹应甲。

从一接到公函，范进就猜到八成是这个。大理寺够资格用印的一共就正卿和左少卿两，右少卿是加衔，一般不坐堂也就不会用印。如今大理寺正卿关洛能年事已高，病体沉重，已经上了两次乞休奏章，因为体恤老臣的原因还没批复，总得上第三道奏章后才恩准致仕。现在就是在走手续阶段，已经不来衙门视事，实际掌握衙门公务的，就是这个左少卿曹应甲。

他是翁大立的门生，得恩师的帮助也很大。能从给事中一路奋斗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除了自身的才外，与翁大立的扶持密不可分。投桃报李，其对恩师自然也是忠心耿耿，不能让任何损害老师清名。当初花正芳几次指出荷花案颇多蹊跷，案未明，都是被他给压下了，没能掀起风，现在自然也不希望案子影响到恩师。

再者说来，曹应甲现在正谋求大理寺正卿一职位，如果这个时候荷花案闹开，他的前途也必然遭受影响。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坐视不管，必然要出手预。

大理寺从机构设置上，属于案件复核部门，对于刑部裁断的重大案件，有权进行复查核准。如果遇到特别大的案子，就要由三法司同审，是一个监督质的机构。虽然官职不如刑部来的大，机构也较小，但是手握监督核准之权，也是对刑部的一个有力掣肘。

以其权柄而论，大理寺完全有权对任何一个案子的当事进行质询，对案卷进行调阅。可是荷花案里，曹应甲却接连碰了两个钉子。

京师里消息走漏的快，朱国臣被抓与周世臣被杀一案有关联的流言，曹应甲已经听说。从他的角度上，哪怕是一个可能也要先行防范，是以他准备把案子要过来，确保一切在自己掌握之中。

先是找刑部要荷花案的卷宗，却被告知年久，不知去哪里寻。整个掌管卷宗的库房全员出动，也要十天半月才能找到。至于犯又关在锦衣卫诏狱里，昨天大理寺发了公函要，都被刘守有给硬顶回来。表示这一案由东厂介，自己也没权力把犯给大理寺。如果大理寺非想要提犯的话也容易，让东厂冯督公出一份公事，自己这里立刻就可以放。

以往的刘守有可不是这样的。他是文官子弟，与文臣先天亲厚，绝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