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合纵（上）

还是先养病要紧吧。”

花正芳连摆手道：“养病哪如锄要紧？我这身子骨就是这样子，一到换季就会来场灾病，不妨事的。等一会杨太医来行过针，我就能恢复。这次是个好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放过去。不但要给荷花她们平反昭雪，还得把当年的事说清楚，不能把这事变成一笔糊涂帐。老夫算是亲历此事的，高拱、翁大立、张国维、曹应甲，他们几个各自该担的责任，都得分说清楚。等我我们这几个知老的老死的死，由得他们去说，还不知道要把这事办成什么样子！”

郑婵由花正芳的妾室陪着，在耳房里坐着，流着眼泪讲述着自己的经历。两都是，于其所受的苦，也能感受到。那妾室拉着郑婵的声好生安抚着，“妹子不要太难过了，一会到外间屋对老爷这么说，老爷子一定能为你主持公道。我家老爷虽然穷，为却最公道，绝不会放过那些歹。”

“是……一切都要靠两位主持公道了。”

等到外面谈的告一段落，花正芳的妾室将郑婵领出来，又将方才的话简单说了一般，郑婵跪倒在地，给两不住磕，花正芳连忙由妾室扶着起身，不敢受她的礼。

“我辈身为官宦，不能为民做主，为百姓申冤，理应向你们磕谢罪才对。哪能受姑娘如此大礼？姑娘且放心，这一切包在老朽身上，这回若不能把这些歹一网打尽，把官府里包庇歹，与他们狼狈为的昏官恶吏一应铲除，花某绝不罢休！继荫！快去给为父磨墨，为父这就要写本章，上奏陛下。”

来的路上，范进与郑婵已经取得了一个默契，郑婵不会把冯邦宁说出去，只说朱国臣在官府里有靠山。提几个她知道的，那些基本都是衙役或是衙门里的小吏，不算什么要，但是跟基层直接打道，对老百姓的坏力比冯邦宁也差不了多少。

这帮是大明最基层的那部分办事员，的是受累不讨好的工作。尤其是在京师里，不知道哪个就有着什么关系，更让他们的差事难办。久天长，这些自然就要想办法为自己提供便利。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联合这些城狐社鼠，由他们冲在前面做事，这些官差在后面坐享其成。万一惹出祸来，就推说是帮役责任，反正那帮本来就没身份，到时候只说开革就好。

再说这帮也可以算是衙门的耳目特，如果需要抓一些通缉犯或是藏匿于民间的盗贼时，这帮泼皮打探消息比官差容易，效率也高。

作为回报吏役给朱国臣做保护伞，反过来也从朱国臣这里拿好处，所以报官寻亲的，注定找不到失踪的家属，官差也抓不住。偶尔有把朱国臣的部下抓住扭送到官府，转就被这些公放了。像是刘七那伙，即便是有徐爵的话，也照样偷偷放了走路。郑国泰那次报官找郑婵，便是衙门里先通了消息，自然便扑了个空，还白搭上了一条命。朱国臣派袭击郑国泰那次，也是衙门里事先通了消息，衙役虚张声势不抓，他们才跑的那么快。

这些吏役多是世袭，父死子继，几百年下来，在基层经营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一般况下，连官员都拿他们没办法。这回借着这东风，正好杀一批来示警。而借着这些的，正好把冯邦宁掩盖起来，不让注意到他。这也是与冯保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相信冯保看到这样的奏章之后，就知道范进是在回护着他，自然也会对范进的工作进行配合。

郑婵不是一个糊涂，虽然她恨冯邦宁，但是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在范进隐约透露了一下冯邦宁的身份后，她就不再存有向其报复的念。而且心里也有数，如果坚持告冯邦宁，最后可能连朱国臣都能漏网。不管心里是否满意，都只能退一步海阔天空，而花正芳病体衰弱，强撑一写奏章，智远不及往清明，于郑婵话里的埋伏并没有在意。

侯守用在旁冷眼旁观，忽然拉了范进来到外，沉着脸道：“退思，为师与花兄不同，他是一直在京里做官，为师是在地方上待过的，你的心思瞒不了我。这案子里，是否牵扯到什么与你相善的物？你要挟了证，她在保护某个，从她的言语里我可以听出来，朱国臣在官府里肯定有更大的靠山，而且你们也知道是谁，但就是不肯说。”

“恩师断事如见，弟子佩服。实不相瞒，这案子里确实牵扯到一些大物，如果把他拉下来，水就彻底混了。弟子担心，到时候不但大鱼抓不住，连小鱼都顺着势跑掉，那就得不偿失了。”

侯守用哼了一声，“小鱼怎么跑？”

“就算不跑，也没法明正典刑，最多是不明不白死在监狱里，周世臣的案子还是定不死。恩师想必也想的到，这段时间消息传开，咱们在奔走，那边的也不会看着。曹应甲想要当大理寺正卿，这个时候正在关键，他绝对不允许荷花案翻过来，坏了前程，一准会在这事里搅混水，把案子不了了之。如果让大鱼那边和他联系上，这案子就彻底了。咱们现在也只能暂忍一时，且容他逍遥几，将来再做计较。”

侯守用道：“逍遥几么？只怕这回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