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病倒

张嗣修道：“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自己兄妹，还说这么客气的什么。就是大家最近都注意一点，没事别出门，尤其是你，三弟！你前天大晚上要溜出去什么？还带了那么多银子。”

“没……没什么，想买……买书。”

“买书让小厮去就好了，你自己带那么多银子出门很危险的，现在城外逃进城的流民越来越多了，你带着那么多钱，留被抢了。小妹你赶快休息，早点把身子养好，咱们也早点动身。真没想到，好端端的居然闹开天花了，可真是！”

由丫鬟扶着回了房，少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手脚没什么气力，思维也不似平时敏捷。喘了好一阵，她才问丫鬟道：“春香……范进范公子，他在做什么？”

“啊？范公子？这个婢可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去问问，看看他在什么。问问范公子明天有没有时间，有就请他来这里坐一坐。”

“这……不好吧？男有别，小姐又在病里……”

张氏面一寒，“我与范兄光风霁月，岂怕无知妄蜚短流长？你不肯去，难道也是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的勾当？”

丫鬟素来是怕她的，见小姐发恼，只好出去打问，过了时间不长，就回来禀报道：“范公子说是在写什么东西，这两天一直把自己窝在房子里，哪也没去。具体写什么，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还给小姐写了些东西，可是找不到送。婢方才遇到范公子的伴当，把那东西给要来了，小姐要不要看看？”

要不要看看？这个问题让少也有了瞬间的迷惘，自己是该看，还是不该看？原本以为范进这两必是冒雪访艳，不是去见王雪箫，就是去见薛五。如果是那样，自己的心里可能会有些失望，但也会有些释然。没想到他居然是把自己关在房里，给自己写东西，这写的是什么？看了之后，自己该如何回应，将来两的关系，又该向着什么方向走？

病中的思维本就不似平时灵敏，一连串的问题搞的她芳心纷，诸般念杂陈而至，一张脸变的通红。丫鬟连忙用手摸向小姐的额，“诶？没发烧啊？”

“蠢材，你懂什么？把那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那是一张折好的宣纸，里面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内容，但没有少想象中，那种让她脸红心跳，或是不知如何自处的东西。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失望。仔细看去，看上面的文字其实是若条目，如同医家的医嘱。包括必须喝开水，房间里煮醋，保持空气畅通。天花的传播途径，然后根据这些论证，少得的只是感冒，不可能是天花。再下来，则是感冒的一些小药方之类。

此时有不为良相即为良医的说法，读书多少都会点医术，一般况下不与郎中抢饭吃，不过要拿个方子来他们是能看懂的。范进开的药方不算多高明，但看的出很认真。

后面的则是许多注意事项，比如要防范感冒病症恶化转移，变成其他症状，以及有什么反应之后，又该去看什么郎中，或者该做什么防范之类。字写的不大，一张纸全都写满，将将写完。

少看了一遍之后，撇撇嘴道：“比娘还烦……真是的，大男婆婆妈妈的，说了说去都是小事……”

“那婢去把它烧了吧。”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这事不许跟其他说，记住了么？还有，你明天去一趟刘府，刘兄身边那两个仆从不是跟你很熟么？你让他们带句话给刘兄，徐六小姐可能得了天花，也可能不是，请他务必要翻看药书，尽快找出治天花的方子，万一真是天花就指望他救命了。还有这事必须保密，提醒刘兄，千万不可走漏风声。”

呵斥走了丫鬟，少并没有把这张纸丢掉，而是捧在眼前又看一遍。在纸张四角，用铅笔画了几张笑脸，这种画风和图案，当下除了范进没第二个做。看着那些画，少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丝苦笑……知己难得，好兄长或许比好相公更难得。

在病里，力不比平时，于看东西上其实很懒惰，可这张纸她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多次，才将它小心叠好，放到了贴身的一个小香包内。有些昏，她闭上眼睛准备睡一觉，拉了拉被子，脑海里下意识地就响起范进的声音。“被子不要捂的太严……”

“烦，婆妈……将来成了亲，他娘子一准被他烦死。”孩嘀咕了一句，将被子略微松了松，沉沉睡去，睡梦里的少，露出了一丝美丽的笑容，这样的笑容自从那舞后，却已是很少出现了。

次过了辰时，范进依约而至，春香已经到刘勘之府上送信，房间里没伺候，一切就只能范进自己来。他自顾倒了水，又给子斟了一杯，上前伺候她喝下去。

打发丫鬟送信这事，本来就背着张嗣修，自然也就没知道少房间里没，在丫鬟回来前，她也只好渴着，喝水时，嘴唇已经有些发。范进念叨着，

“我不是说过了么，一定要多喝水。其实说实话，什么药有多大效力，郎中自己也未必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