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徐维志

必客气，但不知何处差遣？”

“差遣可不敢当，实在是求。实不相瞒，等到来年开春，就是我高堂老母四十九的寿诞。说做九不做十，到了四十九实际就是当整寿过的。我寻思着预备一份寿礼尽孝心，久闻范兄是丹青妙手，在广州最出名的就是画喜容，还给凌云翼他们画了平蛮图。那画据说他选了一幅送到京里，现在还在紫禁城挂着呢。若是得范兄妙手，给老祖母画一幅画，她老家一准欢喜，这也是我的孝心不是？”

范进点道：“这是责无旁贷之事，只包在小生身上。只是才能有限，若是画的不好，小公爷可别恼。”

张嗣修道：“别！退思你别应他，小公爷这话里可不尽实。徐贤弟，你也别把自己说的像刚看完二十四孝一样，谁不知道，咱们魏国公是有名的季常癖，家中一切由夫做主。你是不是又惦记上什么好物件，想要从老伯母那要钱？”

徐维志哈哈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张兄。实不相瞒，实在是前些时在诚意伯家看了三元班的牡丹亭心里痒痒，想在家里也养个班子，想看便能传戏，比去别家自在。我老子自己养了两个班子，却不许我们养，哪有这种道理？只好请家慈出面，只要她老家说句话，我爹还不得照办？只是这总得先要哄她高兴不是？范兄，这事就得劳烦你的大笔，等到事成之后，少不了一笔润笔就是。”

几说着笑着，已经开始下船。刘勘之要去见自己父亲，住也就住在家里。张氏一家，则住在江宁城里徐家的一处别院。

洪武开国功臣宿将基本都被朱元璋自己杀的七零八落，到了靖难之役，一些站错队的勋臣又遭到打击，开国勋臣十不余一。徐家算是少数幸运儿，从洪武到万历，世袭罔替家运不衰，一门两国公，一在京城一在江宁，子过的很是逍遥。当代魏国公徐邦瑞娶妻黔国公之，与当代黔国公沐朝弼是郎舅之亲，徐维志则娶妻彰武伯杨家之，家族势力庞大。整个江宁城里凡是叫的出名字的花园，基本都姓徐，豪宅别院不知凡几，即使是暂住，安排的别院亦极奢华，还有仆从美婢数十名，安排的极是贴心。

张氏自己住在内院，而外院里则是这些男居住，同来的仆从书童之类，则住在下的区域。仆从们忙着安放行李，分配房间，徐维志则吩咐着仆定酒席写局票，叫姑娘。

张嗣修问道：“眼下正在冬里，闲很多，这么多当红子，请不请的来？当初赛西施正红的时候，可是三两银子一杯茶，还要看她有没有心陪。既然薛五、王雪箫之流身份不在赛西施之下，怕是不大容易请。再说对兵不斗，你把她们一起请，只怕到时候一个不来。”

徐维志笑道：“二哥这话原本是不差，若是几个月前，即便是小弟，也不敢夸这个海。珠市楼的三声慢还好办，王雪箫身边不知道多少围着，比起当赛西施行还好，小弟也没把握把她拿下来。可过时移事易，现在的江宁，这些姐儿都素着呢，小弟随便写张局票，她们就要上赶着来，还得殷勤侍奉着。文武状元一起来，也不算什么难事。”

“这话怎么说？”

“二哥有所不知，如今江宁城里，大家都能少出门就少出门，没事不出去访友。若不是为了迎接二哥，小弟也在府里，不出来走动了。”

“江宁这是出了什么事？居然闹到这步田地？当闹倭寇时，也不见城里这幅模样，怕不是闹灾？”

“可不就是闹灾？天灾年年都有，谁也不当一回事，那些难民再怎么样，也有衙门去管，犯不上我们心。只是今年的天灾，形不大一样，除了那些流民以外，又多了一样天花。这东西……要命的时候，可不分贵贱。有钱没钱，都是个死。”

说到“天花”二字，徐维志的声音也放低了些，似乎提这两字的声音大些，就会招来病魔一般。张嗣修的面色也一变，“天花？怎么这江宁城里，居然闹了天花？那咱们还出去什么，好生在家待着，我等见过世伯，便也要告辞了。”说话之间，下意识的提起袖子挡在鼻之间。

徐维志摇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小弟又没得天花。今年这花说来确实厉害，不过咱们江宁的王老倌也不是无能之辈，事一出，就在城外圈了块地，弄了个天花庄。谁家的出了花，不管贫富贵贱，一律都送到天花庄里去住，不许进城。每天在城门处设了卡子，发现病也直接送到庄上，总是一句话，天花不能闹在城里。所以咱们江宁城里，没什么事。可那些大户家总归是胆子小，这个时候就不出来了。那些外来的商也是一样，不敢像过去一样出来玩。旧院生意差的很，教坊司也没生意。这回小弟就算赈济一回灾民，赏她们饭吃。”

天花这种病在眼下而言，算是无解的绝症，能否治的好，很多时候是看运气而不是看医术。明朝于隆庆时期，已经研究出种痘预防天花的方法，但不管是旱苗还是水苗，都是鼻苗法范畴，以痘接种，死亡率在百分之二十左右，都能被称为太平医，可见种疫苗的危险。

大多数不想拿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