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伏兵

当长沙城的烟火刚一升起时，橘子州上便已经有了动静。这些才子文士的家都在城里，利益相关，没会轻视。即便是那些饱学宿儒，此时也都没了平八风不动的冷静，开始急切地询问着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岳麓书院的三友与张氏兄弟以及刘勘之正在谈着，见此形，也都愣住了。

张嗣修哈哈一笑道：“各位不要惊慌，这一切早在官府预料之中。实不相瞒，今橘子洲这场文会，有一半就是为了这些而设。几前我在崇仁书局，无意中发现那里藏有妖书，妖言惑众，意图谋反。除此之外，书局还印制了兵书，准备运往湘西。我们抓了书局的，但是他们身后的，还需要挖出来。所以就设下了这个局，把他们骗出来，一网打尽！”

何松道：“张兄，小弟不是很明白，这如何一网打尽？现在看来，城里似乎有变？”

“城里虽然有些纷，但是无伤大局。实不相瞒，我们之前对外放出消息，今橘子洲上密布甲兵，长沙城锐武力都布设于此防贼，城内必然空虚，实际却非如此。今橘子洲上的兵力大多来自相邻县城，且多是乡兵弓手，不是正卒。本地真正的兵猛将，都在长沙城内，现在……这些反贼应该已经遭殃了！大家看，现在点的烟柱，还有空中炸的穿云炮，就是官兵发信号报捷！大家其在这里吟诗饮酒，等回到城里，就请各位看看臣贼子的首级！”

一文士的心并未因张嗣修的话就真的轻松起来，即使仗打赢，自己的家怎么样谁也说不好。倒是那些来在助兴的清楼子此时都露出笑容，开始恭敬着二公子运筹帷幄韬略过，她们在长沙城没有什么产业，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

官府来的代表也开始走过来，恭维张二公子明见万里，后必为朝廷栋梁之材。至于整个计划里，长沙本地居民要承担的代价以及作为弃子的命，现在根本没在意。

简瘦梅作为本地名士，这个时候也是有资格与官员对答的，长沙府学里的一名训导看向他问道：“简公子素亦号称知兵，喜谈边戎兵要，若是简公子今布阵，该当如何安排？”

同知秦广宁是在场官员里品级最高的一个，权位也最重，他咳嗽一声道：“简公子脸色似乎不大好，想是忧心家眷。不必担心，官府在城内布有埋伏，盗贼纵然猖狂一时，终是自取灭亡。贵府上偶有惊扰，亦无大害，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再说贵府允文允武，连尊夫都是能骑善的中豪杰，区区蟊贼寇何足道哉？”

简瘦梅点点，目光却锁定了张嗣修，一字一顿道：“二公子，这一切，是你早就设好的局？从这场文会开始，就是一个计谋？算准了那些会在城里动手？”

“正是如此。从我们发现妖书之后，就开始布置计划，这个文会，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他们想要谋反，我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尽表现，这些本来藏身民间不易发觉，这次主动跳出来，正好一网打尽。”

复述这些范进之前说过的言语，看着身旁那崇拜的目光，张嗣修心里既有些得意，却又有些别扭。这家伙倒是很有脑子，可是再有脑子，也是个广东乡佬而已。但愿他不要对自己妹妹起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否则，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简瘦梅却不知他心中所想，只问道：“二公子就不担心玩火？”

“简公子说笑了。如今城内虽然有些莽之徒藏身其中，但是其中真正想要谋反者也就是那几十号手。其他，充其量也就是些强盗匪徒，打家劫舍的胆子或许有，至于说到造反，吓死他们也不敢。那些不法之徒如果敢喊出谋反的言语，一江湖怕是立刻就会帮着官府共同拿贼。几十号贼又能成什么事？再者，府城里的力量，也不是他们所能颉颃的。且看报信的烟柱旗语就可。”

书生们在张嗣修的指引下，向着码方向看，却见已经有数面大旗在码上打起，紧接着自己这边在橘子洲外等待接送的船上，立刻也扬起旗来呼应。一面面红旗飘舞如同火焰在燃烧。

整个长沙城，沸腾了。

在几枚穿云炮发之后，金锣声战鼓声突然响起，原本看似瘫痪的大小衙门，忽然恢复了活力。中门大开，战鼓隆隆，主事官冠袍整齐亲自督战，身穿皂衣的衙役以及身着鸳鸯战袄的官兵，排着整齐队型杀出，向着城里各出目标直冲而去。

手，打斗，杀戮，随即便是逃亡。长沙卫虽然大半废弛，但真拿出心思来打仗，几百能战之兵还是找得到的，再加上吉王府出动的大批卫队，其兵力就接近八百，另外一支强兵则是乔、暮云市两处巡检司的弓手。

这些巡检司常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收税和缉私，而这恰好都是需要打架才能完成的差事。在大兵团配合作战领域或许有所欠缺，在这种小规模高烈度的战斗中，则表现的如鱼得水，不管是配合还是战斗力上，都比普通的江湖强出许多。

随着赵鹰被拿，曾光等在王府里的眼线被拔除，于王府最新布置无从掌握。根据赵鹰以往提供的报，王府护卫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