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十面埋伏（上）

有其他事做。即使换上男装出去参加文会，也就是那么回事。第一次参加文会确实很激动，可是看的多了，就没兴趣。今之局是你我一起布的，我如果在橘子洲，热闹就只范兄一个看，不公平。我要留在这里，看看咱们的计划能否奏功。”

她将手上的棋子放下，“小妹喜棋，是因为棋之一道，可大可小，小可方寸争锋大可以天下为棋盘，豪杰为棋子，那便是天下最为有趣之事。就以今天之事来说，整个长沙就是一局棋，橘子洲不过是棋子，我辈则是棋手。棋手局太过无趣，我自然就不想凑这个热闹。只是小妹有个问题要请教下范公子，布局之时我就在想，以棋局而论，每一个子都无法保证自己是安全的，橘子洲是块死地，这是对懂棋的而言。如果遇到不懂棋的匹夫，真的朝死地冲过去，那该如何？”

“那就算是我们倒霉吧。任何计划都不可能做到完美，从布局者的角度看，总是能看到这里或是那里有不足，又或者有什么绽。可是于局者而言，其实未必能看的到。布局之不必求全，越是求全，反而可能绽越多。我们只要考虑是和谁打道，然后把自己想成对方，这局就成了七成。曾光不是个笨，和聪明打道，有时比笨蛋更容易，橘子洲这里摆明了是个陷阱，他们应该不会踩进去。”

范进说着话，拿起了子方才放下的那枚棋子，在手中轻轻摩挲，仿佛是在抚着少的手。“这一子落下，就是死了，再不懂棋的，也该考虑考虑。”

“如果真是胡下这一子，又该怎样？”

“那里虽然是力量最弱的一环，但是也有着大批酒囊饭袋可以挡刀挡剑。二公子三公子还有刘兄身份超然，谁也不敢让他们出危险。何况那么多举老爷在，谁受了伤损都是大事。为了保住这些，那些饭桶必须得拼命。如果那臣贼子真去袭击橘子洲，那些伏兵啊衙役啊冲出来，足以周旋一阵，最差的结果，也无非就是把党打跑，将来再慢慢设法捉拿，总之是不会有问题的。”

“于党而言，那不反倒是把棋做活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份胆色，据我看，多半是没有。”

少笑道：“如此说来，范兄于各种况都有了把握？”

“把握谈不到，连大小姐都不敢说算无遗策何况小生？只不过这天下事，也不是非要有把握才能做。何况我们不出招，别就要出招，不当棋手就当棋子。走上棋盘胜负难以自主，可是成为棋子，就连生死，也无法自己决定，所以不管怎样，也要搏一搏了。长沙城里，一些子应该要被提掉了……”

张氏点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有的布局，都会有牺牲。成了棋子，这就是命数。这次如能将党一网打尽，百姓就可少受些苦，少死很多。可惜的是，这份功劳在朝廷层面，只能送给湖广衙门，范兄不能从中分润。”

范进笑道：“要说功劳，也不到我，几位公子小姐功劳才最大。”

“我们？有功劳么？不过就是扮一下衙内，发发脾气骂骂，拿出家里的威风，要各方面配合我们。再向周边府县索取了一些兵力手，这也叫功劳？”

“小姐太谦了。这十面埋伏的计谋，你我是同时想出来的。何况发挥自己身份的力量，向周边府县索要手，这当然是最大的功劳，谋略布局是巧，只能用来弥补实力的不足。真正的正道，还是一力降十会。几位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势，也是最强的力，没有这些，光是各衙门之间扯皮，就会把时间都费掉，什么也做不成。再说，勘之兄运筹帷幄，小姐布局谋算，能把计划安排的这么严密，还是二位的功劳大些。范某不过是做些蛊惑心的事，上不得台面。”

少心里颇有些得意，长眉微挑，“哦？范兄自己也承认，喜欢蛊惑心了？看来那些举子们说你的话，也没说错。你上次说自己一弹琴罗山蛮就来偷营，这次不如也来弹一曲，我看看党会不会被你琴声惊扰杀上来算帐。”

古琴备下，素香燃起，范进坐下身形问道：“那就请小姐点一段曲目，范某献丑。”

“那就弹一段十面埋伏吧。”

长沙城里，第一道烟火已经升起。轰隆做响声中，锦衣衙门的大门被撞飞，十几个大汉直冲向了监狱。院子里值宿的锦衣校尉没几个，武功也不及侵者高明，被杀的狼狈不堪。金道侣手提苗刀接连砍翻两，仰天狂笑道：“尔等以为我们会去橘子洲送死么？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爷爷的厉害，麻阳的气今天要出了，杀啊！”

喊杀声起。

吉王府大门的两尊石狮都被鲜血染红，负责值宿的卫兵尸体倒在石狮之旁，进攻者已经冲进大门。有了袭击建昌王府的经验，他们对于王府格局颇为了解，一冲进去就直取王爷居所。曾光手使双刀锐不可当，沿途守卫没能挡住三招两式就被斩翻在地，王府陷一片混之中。

一艘小船高速行向范进乘坐的大船，两名水手皆是孔武有力之士，将船摇的飞快。船舱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