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好风借力（下）

“早饭开在我家，姑娘不必忙。令尊的事如果张家不肯完结，就让他们找我说话。”

晋爵这时从外进来，禀报着车已经备好，萨世忠正好吩咐道：“你回去张家递个话，告诉他家的管事，谁再跟范兄身边的过不去，就别怪我也跟他过不去了。”

范进上车时，胡大姐儿跟上来想说什么，却没能开的了，范进看看她，放低了些语气。“晚上不要在这了，还是到你后娘那住更方便，再不就去找三姐。我最近事多，未必每晚都回来住，你一个在这很不安全。自己喜欢什么就买，用银子就拿，等我忙过这一阵，再来帮胡大伯料理事。”

车到了萨家，学画的早已经到了。前来接受教导的共有十几个，年纪大多不小，有几个一望而知，是文墨客，可知萨世忠所言不虚，锦衣成员复杂，并不都是武夫。

用过了早饭，授课便正式开始。范进靠着系统的力量获得了绘画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属于外力，如何把它传授出去，就不是范进所能掌握的。两世为的他，虽然有为师的经验，但是教授绘画与教授戏剧是完全不同的领域，很多经验用不上。一上午折腾下来，授课的进展并不明显。

等到午饭时，范进还很有些惶恐，担心着萨保对于教授并不满意。哪知一落座之后，萨保就赞不绝声：“范公子果然是信，说是倾囊以授，就是倾囊以授，半点没有藏私。我见过教本领的，像范兄这么尽心的，还是第一个。看来世忠到了一个好朋友，你们以后要多来往才行。一时间他们学不会，可以慢慢来，就是范兄怕是要劳一点。”

“不敢言辛劳二字，为护军办事，理当效力。实在也是学生无用，教的不得法。”

萨世忠摇道：“范兄别自谦了，小弟也在下面听讲，若说你教的不得法，那咱们广州的学官就都该开革。他们教课时，也只是念一遍，便让学生去背，背不出只管打。哪个像你一样，光是一幅画就先画几十张，然后一笔一笔讲怎么用，若是你去做学官，我们广东的文运必盛。”

萨保却笑道：“那岂不是委屈了范世兄？那些学官穷成什么样子咱们心里有数，自家朋友哪能去做学官。就是这几百张画，范世兄要多费些心，至少要画足五百张才好。世忠你也要多帮忙，即使画的不如世兄好，也总可以让范世兄少花些气力。其实这五百张画，我想最多能用上三百张，余者大概过的去就可以了。”

范进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萨家父子心中的优秀教官，暗叫侥幸之余，也对广州的县府学彻底失去希望。要想科举出，就只能靠自己攻读，进不进学看来没多大作用。

由于系统是看经验值说话，范进画的越多，对自己的技能提升越有利，并不把绘画当做畏途，反倒是当成了训练的机会。平时在范家，可是没有这么多纸供他使用，更不会在绘画时还有两个姿色出色的子在旁侍奉，一个修笔，一个打扇。

自从见了胡大姐儿之后，萨世忠就很为范进抱不平，在他看来，这样的才子身边，是该有个美貌子侍奉，而不是胡大姐儿那样的。下午做画时，就把府里两个极出色的丫找来服侍。

可范进此时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增加经验上，并没有多少注意力关注美。再者说来，萨世忠安排的丫与红袖招的花魁有同样的问题：年龄太小。固然在当下的标准，属于豆蔻之年可儿，可是在范进的标准里，这种小学生初中生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因此只看了一眼，就不再注意。

萨世忠边画边向这边看，忽然告了个假，起身离开，又吩咐着仆不许其他接近，径直奔了萨保的书房。

萨保见儿子来了颇为意外，问道：“怎么？不跟着范公子学画了？”

“不成，不管心里怎么不服，手上实在差的太多。儿子那几幅画如果到军前，怕是要出毛病。”

“怕什么，我方才说了五百张里，怕是能有一半可用就不错了，出不出毛病都谈不到。你多画几张少画几张，于功劳上是没分别的，可是要想维持范进这个朋友，总是多做些好。”

“父亲，儿子来是有个想法，您还记得大中丞办的差事吧。”

萨保先是一点，随即又一摇，“你是说他？这不大好吧，大中丞自己就是老科目，往他身边荐，怎么也得是孝廉。再说，范进的文章也未见得就那么好，贸然的荐过去，家或许不会满意。”

“父亲，儿以为这事不能从文章上想办法，天下文气半东南，咱们广东眼下又没有第二个伦文叙，林大钦，想要靠文章得到大中丞赞许是办不到的事。再者说来，大中丞用，也未必是看文章。依儿看，他是要做番事业，想要的是徐青藤一流的物，单是会做文章的反倒无用。范进的丹青功夫，他正好用得上，儿跟他相谈，发现此腹笥极宏，于琴棋书画皆有涉猎，正是个极恰当的选。。”

“如此说来，你这话倒是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他定力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做这个差，如果自己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