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被捕

因为水陆运输物资方便，两广总督殷正茂制所于肇庆，包括其集结的两广大军，也驻扎于此，以兵威震慑两广诸夷海上盗匪。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其严格意义上，更像是一个战时的前线指挥所，而广东的行政功能，主要还是集中在广州。

当下广州城里最高权力者，则是广东巡抚凌云翼。他与张居正、殷正茂是同榜进士非浅，自然也理解老友对这次战局的重视。

殷正茂于两广大地上，已经获取了足够的业绩，只需要一个机会，他就可以内转部堂，达到官场生涯的顶点。作为会试一百三十名，未翰林院的殷正茂，没什么可能进内阁，成为部堂高官，就是他最高追求。

广东气候温和，很适合养，岭南的荔枝，也是殷正茂最喜欢的水果之一。但是比起腹里地区，广东的环境，实在太过艰苦，而且距离京师实在太远。距离远就意味着容易被上位者遗忘，南北两京，才是殷正茂想要去的地方。

新君登基，高拱致仕，朝堂上连番的波折，眼下刚刚平静，正是殷正茂回去纳福的好时机。眼下的皇帝与首辅，都需要一场辉煌的胜利，作为新君登基的庆贺，也证明新任首辅是国之栋梁，一上任就能带来一场大捷。

比起胡骑年年为患的九边，两广的战功更容易获取一些。不论是海外的倭寇，还是境内屡次叛的山民，战斗力都不足以动摇国家命脉，经制官兵也完全可以消灭这些贼。但是想要升转部堂，小胜仗是不够的，作为职业收官战，这次战争战果足够辉煌，能引起京师的重视，能让他的卸任达到完美。

再者，只有这一仗打的漂亮，殷正茂的保举才有分量。两位同年之间，早已经有了默契，殷正茂升转，总督位置空悬。其必然会上一道奏章，保举凌云翼接任。只要他仗打的好看，朝廷就不会驳他的面子，所以这次的用兵，于殷凌二的意义，都非同凡响。

凌云翼虽然是文官，于兵事却不陌生，大兵未动粮先行的道理是懂的。尤其这次借浙兵助剿，这支部队的战力与对军饷的依赖同样知闻名。这些义乌山民之所以肯卖命，全靠每每月九钱军饷，外加战场的赏银。一旦钱粮供应不上，导致客兵闹饷，殷正茂的脸就要丢光。

作为后方留守，凌云翼不会去抢殷正茂的战功，他所要做的工作，就是保证前线粮丰饷足。事做的漂越漂亮，总督的位子就越稳当。

作为文士，凌云翼素有雅好，清晨必舞一路剑，再行办公，今天亦不例外。一路剑法使完，上已经满是汗水，，长随递过绞好的温毛巾，他接过毛巾边擦脸边问道：“广州府衙那边有什么消息？应收钱粮，解送的怎么样了？陶养斋素称能吏，可是这次钱粮上解，怎么如此磨蹭。”

“回老爷的话，钱粮上解还是老样子，按陶太守那边的说法，今年广州的形也不好。去年台风，年初来雨本是好事，可是下的太多，有内涝的风险。百姓的庄稼大多欠收，预征秋粮已是为难，何况再加征半年……”

“他为难是他的事，肇庆的军需不能耽搁。他这话是应酬上差的，在我这代不下去。勋阳那种险山恶水，我一样曾做过巡抚，农事比他清楚。要说闹灾，那是年年都有的事。一年风调雨顺无风无涝，除非是做梦。有了灾就不粮，没有这种道理。当初浙直闹倭寇时，地里的庄稼未熟即毁，到了该钱粮时，非但不能少半文，预收几年粮税也是常有的事。非如此，又怎么养的活戚南塘的那些浙兵？陶养斋想做民如子的好官，我不反对，但是让前线的士兵挨饿，这办不到！回跟他身边的说，军如火不容耽搁，若有延误，我定要行文吏部，指名严参。”

由于明朝官制，府县不见面，同样督抚疆臣与府官也不见面，有事只以公文书信往来，反倒是两下的亲随经常来往，成为双方的传声筒。巡抚是独官，手下没有属员，知府铨叙考核权力也不在巡抚手里，陶简之这么个强势知府，不独是让下面的不舒服，做他的上官，滋味也不好受。

这名长随也知，自家老爷被陶简之气了好几回，一直想找个机会，给陶简之碰个钉子。笑道：

“老爷，说到钱粮的事，今天小的出门采买时，正好遇到一件极有趣的事。这一科南海县试的案首，说是要给朝廷送钱粮，结果进城之后，居然被拿了。”

凌云翼把毛巾一放“案首被拿了？这倒当真有趣，广州这地方看来是胆子大，连案首都敢抓，哪个衙门做的？”

“就是南海县衙门的，听说这没通过粮长，自己把钱粮送来，不合规矩。从城外就敲锣打鼓的，说什么南海案首为老爷送军粮，到了衙门又大吵大闹，恶了户房的书办，一声令下，就把给捉了。”

“胥吏敢辱书生？这南海的吏治，是该管一管了。”凌云翼语气一寒，同样是读书出身的他，当然看不得区区吏员，敢凌驾于书生之上。即使南海案首从道理上依旧是个白丁，但作为候补秀才，同样是读书一员，要治他也只有读书能治，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