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功名（上）

由于胡屠户脚上的伤没好，铺就只能由其子胡二弟代为料理，胡大姐儿进城，正是借着帮兄弟料理生意的名目，才待到了县试结束。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但是胡二弟这几里酒楼赌档，将三百余斤猪折腾掉大半，又在赌闱姓上把剩余的一点钱输个光，广州城就待不下去。他一走，胡大姐儿也只好跟着离开，范进拿了三两银子与胡二弟，替他补上亏空，将其欢喜的不得了，就差直接喊出姐夫。

看的出，大姐儿并不愿意离开，范进只好说了不少好话安抚着，又拿了杨刘氏的事出来，要胡大姐儿回家先与胡屠户通个消息。胡大姐儿终归是个心软的子，一想到杨刘氏的可怜模样，就只好按着范进的吩咐做。在临走之前，还是再三嘱咐着范进：

“千万不能喝酒，也千万要小心着那个黑寡，进哥儿大好前程，千万不能坏在这个身上。”

大姐儿这一走，就只剩了梁盼弟一个。她也觉得这样似乎不大妥当，可是不等她想着告辞离开，关清顾白两已经吆喝着推她席，想走是走不成了。时下一两银子备办的酒食，足以称的上丰盛，鸭鱼样样俱全，关清又贪杯，特意买了两坛酒来，拍开泥封，酒香很快布满小院。

碗里都倒上了酒，关顾两互相对视，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就连梁盼弟在内，实际都有些拘谨。往熟悉的范进，现在总觉得有些陌生，乃至于距离间，都觉得有些远。

作为县试案首，秀才功名距离范进只一步之遥，关清顾白他们这些粗鲁，与泼皮其实可以算一个阶层。就连普通的庄稼，也会鄙视这种刘忙无产者，与秀才更是有着天渊之别。

以往可以在一起谈笑无忌，是因为范进本身也没有什么身份，现在他成了案首，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就横亘于两方之间，让三个都有些自惭形秽。仿佛同桌吃酒，都会污了家读书的身份。

倒是范进主动端起酒碗，朝几行礼道：“我明天也要回家了，这个好消息得告诉母亲，家里也要照应下，等到府试前，再回来应考。这几天全赖几位照应，一个谢字便显得远，只说一句，大家自己，你帮我我帮你都是应该的。后有用我范进之处，自当鼎力相助，先敬几位一碗酒再说。”

一仰间，酒顺着喉咙下去，随即范进只觉得吞进去的不是酒而是火苗，把他从喉咙到胃尽数点燃。碗放到一边，剧烈的咳嗽，梁盼弟要紧跑过去，为他拍打着后背，又没好气的训斥道：

“衰仔，毛还没长半根，就学家喝酒，活该你吃苦。后面只许喝茶，不许动酒，关清顾白，你们两个把酒喝了，不许让进仔碰。来，吃菜。”

有了这段曲，两下的距离重又拉近，关清顾白想着这几两下，都觉得于有荣焉，未来自己可以自豪的表示，我们不但有能砍的朋友，也识得能写字的，说出去也光彩。

他们两个自己抱了酒坛来喝，又吆喝着划起拳来，梁盼弟酒量不弱，也喝了几大碗，闹到天色傍晚，关清一拉顾白，“走，我们两个到城外去喝，再定个输赢。”

顾白看着那狼籍的杯盘，笑道：“你这厮就是想躲懒，看这里这么，我们走了，难道叫掌柜收拾。总得要收拾完了……”

话没说完，关清就在他腰上暗捣一拳，“也不知我们谁没眼力！快点滚蛋，否则的话，我便用拳收拾你。”

顾白看看梁盼弟与范进，忽然领悟，连忙道：“不错，城里一会就该宵禁关门，快走快走，我们到城外寻个好去处，好好吃几杯去。”

梁盼弟正要招呼两留下，关清已经抢先道：“掌柜的，你平吆喝我们做活不少，今天天不亮就出来卖吃喝，我们都已经乏的很了，好在一共也没多少家伙，你自己慢慢收拾就好，我们不陪了。告辞。”说罢，拖着顾白，就离开了院落。

小院里重又剩下范进与梁盼弟两，梁盼弟只觉得自己的酒格外多了些，此时两团红云飞上脸颊，晕目眩，身不能自主，只好骂了一声，“一对惫懒货色，明天就扣他们工钱。进仔，你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回房歇着，姐来收拾。”

范进卷起袖面道：“这里这么多盘子，一个怎么忙的过来，我们一起收拾。”说话间已经动手开始拾掇，梁盼弟也自来抢，两你争我夺，最后只好一起来做。看着范进手脚麻利地收拾这些碟碗，梁盼弟心里升起一个念：读书说举案齐眉，是不是就是这样？

等到一切收拾好，梁盼弟重又给范进备下了茶水，扶着他到卧室坐下，然后才道：“那两个懒货跑了，你自己多照顾你自己，姐先走了。”

“慢，刚才两位老兄说了，放榜结束，现在重又宵禁。何况每年放榜，都有学生闹考的事发生，所以每到这时，宵禁反倒比平严格几分。你这个时候上街不安全，也出不了城。”

“没事，我到我姐姐姐夫家去寻个地方住，再说我姐夫是府衙的班，与各处巡检弓手极熟，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