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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
他不以为意，道：“我老家就山东的么，在青岛的湖岛村，我爷爷
就在那边。”
“那您几岁过去的？”
“不到四岁吧。”
“那应该没啥记忆了。”
“是记不清了，好像就是个乡下村庄，没什么不一样。”
凌风也是吃饱了闲聊，道：“我刚去台湾的时候，住眷村。知道什么叫眷村？就是给那些士兵和眷属建的居住区。
这个地方可了不得，像邓丽君、林青霞，都是从眷村出来的。当时还有给美国
建的宿舍，叫美军眷村。
条件可是天差地别。
我们早期都是
本留的房子，
烂烂。屋顶盖着稻
，竹泥墙。后来才改成砖房，又有了私厕所。
我住的时候，那个地方有七八十户，面积特别小，连门窗都小，我爸爸高个子，进出都得猫腰。”
“哟，那跟我们大杂院挺像的，您那边山东多么？”
“多啊，我家附近就十来个。每到吃饭的时候，我爸跟一帮兄弟就端着饭坐在门
。背心裤衩，手里拿着大葱，那么生啃，说好想家啊，好想家啊……”
不知不觉，很多都围了过来，像听故事一样，听这个光
中年讲述着。
凌风也谈兴大起，道：“我小么，不明白，就记得时不时要进防空
，怕厦门的飞机来炸。
然后在防空躲着的时候，我妈和邻居的几个妈妈，就聚在一块唱歌。最常听的是《月圆花好》，周旋唱的。
有一次，一个妈妈唱九一八，就是那个‘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结果大伙都哭，整个里全在哭，我不懂事，就奇怪唱个歌哭什么？”
凌风说着说着，不自觉动了
，语速变缓且低沉。
“那您这次回来，您父亲怎么……”
许非又问。
“……”
他沉默片刻，道：“大概四年前吧，我爸爸癌症末期，就想回家看看。然后我们想尽了办法，我妈和我妹陪着，先在东京中转，又各种折腾，终于回了趟老家。
当时爷爷已经不在了，我妈说我爸都站不稳了，跪在坟前给拔，烧纸，然后哭。
几个月后，我爸爸就去世，说自己没遗憾了。
我当时太忙，没陪着，现在想起来就，就挺……”
凌风抹了下眼角，脸上的褶子挤到一块，笑道：“所以我才拍这个纪录片，老实讲啊，对大陆我没什么印象了，但我一定得回来看看。”
（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