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好春光，不过梦一场

没有死，但他睡了一百零一年，从来没有醒来的征兆，与死有什么分别？

在很多看来他已经死了，或者说是个活死。

如果他始终无法醒来，他的那些弟子们能够搞定现在面临的艰难局面吗？

朝歌城的春天往往伴随着柳絮，春意越，柳絮越多，负责打扫庭院的仆或者主们怨气便越重，街那些卖吃食的铺子，对此也是怨声载道。除此之外，别的倒没什么问题，民众们安静喜乐地生活着，偶尔还会去城外踏踏青，赏一赏春光。他们并不知道今天天青山宗便会选出新的掌门，朝歌城也会发生一件大事，而那些看似遥不可及的事，必然会影响到他们——如果他们都死了，春光再美又有什么意义？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修道无法走到最后，通天境与无彰境又有什么区别？五十步与九十九步，只不过是稍远些罢了，本质都是一样的。”

顾清规规矩矩坐在榻边的凳子上，看着沉睡中的师父低声说道：“师姑与卓如岁都海巅峰了，我差的越来越远，信心也越来越不足，可能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想到去寻求别的道路，道心不宁，继而发生这么多事……我在朝歌城的子早就超过了百年，想要维持朝堂的局面，想要做些事，确实不容易，有时候难免会做些违逆本心的事，在他们看来，我可能改变了很多，变成了一个心机极的物，但其实您知道的，我当年就是这样的。”

春天已经到了，青山大会要开始了，他要去做事了，在这种时候，他越发需要师父的认同。

只可惜井九还在沉睡，无法给出任何评价，无论支持还是反对。

“不过有件事您都不知道，我小时候的也很跳脱，只不过从小生活在那个幽暗的小院子里，要看族中长辈的眼色，甚至还要学会讨好那些管事的嬷嬷，到两忘峰后更是紧张，所以才会活的越来越谨小慎微，直到去了神末峰后才真正放松下来，但想着您对我寄予厚望，我总不能像师弟、卓如岁他们那样胡闹，于是刻意的拘着子。”

顾清犹豫了会儿，看着窗外无，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井九的脸，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