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明宪宗曾言，“三代之后，治功莫盛于唐，而唐三百年间，莫若贞观之盛世。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盛唐时节，偶有皇城大典，彼时天光乍现，仿若仙神降临，坊间流有怪力神之说。而自三代消亡，繁盛淡去，奇异怪谈仍留于市井之间，却再无妖魔传说，皆为子不语。

这京城坊间来了一位号称柳泉居士故的说书先生，原是在那堂子里教小孩开心，先生讲得惟妙惟肖，真像是见到了那志怪传奇本身似的。凑热闹的多了，连那路过村民都要歇脚此地听上一段才满意离开。霎时间名声大噪，被请去了场里当起当家台柱，这身上没个三瓜俩枣都见不到先生趣味横生的表演戏言。

饶是城中达官贵族早已听腻了水浒西游，对那金戈铁马战赤壁也早早失了兴致，这偶然听闻民间鬼狐传奇，倒是被抓住了心肝，勾了魂儿地想进那个故事中去。

弘晈第一次见到那先生时是被弘暾骗过去的，他子僻静，不喜闻那怪力神，也没这凑热闹的热切，然而几个兄弟却是好奇得很。这厢怡亲王不许他们去那坊子里胡混，言语这贝勒皇嗣怎能与无大志者混为一谈，那厢反而激起了几个孩童的兴趣，自己去犯还底气不足，愣是要把这生乖巧的也拐带出来，一起受罚也可分摊些许。

先生长衫折扇，醒木一拍显得极为气派，弘晈心里肃然，不像是其他几兄弟暗暗碎嘴，只是静静听着。

今先生讲的，便是那柳泉居士笔下的聂小倩与宁采臣之事。

“宁视之，物如夜叉状，电目血舌，睒闪攫拏而前。至门却步，逡巡久之，渐近革囊，以爪摘取，似将抓裂。囊忽格然一响，大可合篑；恍惚有鬼物，突出半身，揪夜叉，声遂寂然，囊亦顿缩如故。宁骇诧。亦出，大喜曰：“无恙矣！”共视囊中，清水数斗而已。后数年，宁果登进士。”

话毙，扇收，醒木清脆拍于桌面上，众瞬间一片哗然。

听久了那苏妲己妖媚众生，迷惑纣王致商朝毁灭，金羽迦楼罗试图想以北海之水淹没西岐，妖物好似天本恶，领着那生纯善的凡进歧途。却无记得瞠目细冠红孔雀将周军阻于金岭，还有这倩幽魂助书生转危为安。

如今先生另辟蹊径，心叵测，反倒是妖物来得直爽。

“贝勒爷！”

几个兄弟已经嚷嚷着走远了，只有他仍是盯着盏里零落的茶梗，小厮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额上布着细细密密的汗，“这要是走丢了，小的脑袋可就不保了啊。”

他苦着一张小脸，弘晈摆摆手却没有即刻起身，看着碎末茶渣尸横杯底，缟素皤然的茉莉残瓣，好似某种凉薄的暗喻，不必细品，苦饮而并无回甘。

“走了。”

抖落衣衫，他刚要迈出步子，余光瞥见那屏风后似有目光追来。

镂花水仙的画影，那笑盈盈的，水仙似暗香浮动。

弘晈顿了顿脚步，失神间那竟对他做起了鬼脸，孩童天让他觉着有些不爽，低声喝斥“看什么看”，扬起长袖踱步而去。

夕阳陈霞，渐渐落下。见到府邸门刚下的轿，几个孩子将买的好吃好玩儿藏在随身小厮怀里，相互朗着诗歌往回走，俨然一副与雅俗士讨论文学系辞的模样。

哪知这刚走院里，怡亲王已坐于碧绿枝下静静喝茶，一旁的管家手里拿着戒尺，好似守株待兔的猎户，正端着鸟铳等待着他们乖乖撞上枪。

弘晈侧目瞧见娘亲兆佳氏在梁子后揪着手帕，忧心忡忡望着他们，对上目光，他忙露出笑颜，生怕娘亲心疼了又要着急絮叨。

“去哪儿了？”

几个孩子垂着左看看右瞅瞅，相互捅了捅手臂，弘晈刚想开，大贝勒已经目光笃定地站了出去，“去流云阁听曲儿了，今唱关大王独赴单刀——”

“跪下！”

话音未落，怡亲王厉声呵斥。大贝勒不待犹豫扑通双膝着地，其他几个孩子也纷纷听令，见父亲从管家手中接过戒尺，便自觉伸出了手掌。

“那单刀会可有妖狐鬼救下关大王？”

他扬尺而下，大贝勒吃痛一声，又赶紧咬住嘴唇，脑袋跟拨鼓似的拼命摇。

“年龄不大，倒是听起来妖殊途的之言了。”

弘晈悄悄抬，望见父亲眉紧蹙，一脸怒色。

宫中早早便有言论，“圣祖在热河，偶遣使回宫。王迎问起居，堕马脱胫，强自抑按，仍齐集请安，不自知其足之伤也。”这十三王傲气隐忍，坊间皆留有佳话，连当今圣上都赞叹其“天资高卓，颖悟绝伦”。他悄摸瘪瘪嘴，然们不知，这亲王惩戒儿子另是威严十足。

下们的晚饭照吃不误，几个贝勒爷却只有饿肚子的份。

兆佳氏寻来了膏药，待怡亲王闭门了书房才悄悄来给孩子涂抹。抚着红肿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