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闻鸡起舞

抬仰望苍穹，只觉高处的积雪峰如远山一般朦胧，影影绰绰似笼罩着一层轻纱，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像是几笔淡墨，挥毫在淡蓝色的天边。

不知道师父此刻在不在积雪峰，如果他在，他会在做什么？

流光易逝，半年时光一晃而过。

白蓁觉得在学习这桩事上她是没有天分的，白云寨不重视术法修习，所修的功法相对粗浅，白灼从来比她贪玩，但是剑法造诣却远在她之上。

她觉她已经很努力，可是学习这种事，真的不是光靠努力就够的，天分实在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比如她眼前这本长海关基础道经就让她很茫然，此书叙述道法繁多，而且秘语比喻，比比皆是，白蓁翻来覆去看了很多天，如坠雾中，简直无所适从。

私底下她请教过几次辛爽师兄，辛爽师兄看上去虽然冷酷不好说话但对她倒是极有耐心。

在解释了无数遍“凝神气、三田合一”见她还是云里雾里的茫然状态后，辛爽叹了一气。

他安慰白蓁一个要想达到武学巅峰，要靠天分和努力，她既不是最有天分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努力的那个，所以落到一个结果是理所当然的。

白蓁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自觉不能这般放任下去。师父是长海关掌门，一身修为早已出神化登峰造极，她拜他为师，自然也就是掌门弟子，其他门派她不清楚，但是身为师父的弟子纵然不能技冠群雄，比如像肖岩师兄那样，但至少也应该是出类拔萃的，可她不仅功法糟糕，还不断垫底，她丢的不仅仅是她自己的脸，诚然她的脸可能早就被丢光了，更重要的她也丢了师父的脸。

可一个月过去，其他已经能将门心法运用得七七八八，尝试着引气体时，她还停留在“盘坐宁心、松静自然”理论的死记硬背阶段。

不仅如此，理论她差到极点，实践课更是惨不忍睹，林初羽和白灼已经能牵动木剑平地拔起数丈，有时候还能稳稳平空飞行数里，她还处于和御剑心法诀斗智斗勇阶段，勉强做到的几回也只是将木剑吃力地悬空一两米就再也支撑不住要掉下来。

起初林初羽还天天用苍冥师伯那套笨鸟先飞的理论安慰她，时间一长，她也发现笨鸟先飞的前提是你得是只有脑子的鸟，像白蓁这样的可能是翅膀还没长好的傻鸟，实在是朽木不可雕也。

半年后大考，理论考试她不幸倒数第二，差点超越倒数第一的二狗，实践更是毫无意外的垫底。

灵犀毫无疑问地拿了第一，身为北虚宫少宫主，灵犀的实力本就是他们这批新进弟子中最厉害的，自从拜琅琊峰后，灵犀不仅没有白蓁想象中的骄纵，反而勤学苦练，听说琅琊峰的弟子每天寅时必须起床，白蓁摸了摸良心自问每天寅时她还在蒙睡大觉时，家已经在温习坐忘吐纳之法。

她捧着这颗强大且脆弱的自尊心结束了广华峰半年的学习生涯，并且将这次考试结果瞒了个严严实实，决定痛定思痛，以后再也不睡懒觉，每天效仿灵犀和肖岩师兄，寅时起来打坐练习。

两个月的时光稍纵即逝。

虽然她和师父都住在积雪峰上，但是平里他们碰面的机会并不多，再加上白蓁有意躲着，两个月下来他们总共碰面也就只有三回。不过好在师父三次都没有问起她考试结果的事，只是给了她一本功法，让她有什么不懂随时可以去问他，这让白蓁大大松一气，白蓁后来回想，师父这么忙的一个，可能连有弟子考试这回事都不知道，她实在是瞎担心了。

她将师父给的书和何苍道长的剑谱放在一起，何苍道长的剑谱她已经请示过师父，师父当时给的评价是璧灵山功法内外相兼，顺应自然，且天下剑法殊途同归，她听不大懂，反正大意就是她可以放心拿回去练习。

这段时间她勤奋刻苦得不像话，再加上她见缝针地利用仅有的几次见师父的机会将剑谱中不懂的地方请教，师父话不多，但几乎有问必答对她很有耐心，很快她发现师父的一两句点拨比她埋苦读十天都有用得多，再加上每天寅时初都还没起她就已经在后山苦练的劲，是以白蓁的御剑术提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