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胡弓鸣镝叩函关（七）

随着城下羌军阵中那些祆教祭司们越来越多，召唤赫拉姆力的咒文声音越来越大，放眼望去，城门之下处处都是半透明的风劲护盾。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在们眼中，那些羌军的顶上，还不时地浮现出一道道旋转着的鹰羽虚影。

这样的画面，本应出现在野老村谈的消夏故事里，然而如今却统统变成了再真实不过的梦魇。

之所以城上的守军还没有溃散，只因为马腾一手握着佩刀，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城上面。他的身边，两个卫士持着长长的木杆，上面就挂着方才丢下弓弩后退的守军。

要不是马腾弹压得力，就在城下的祆教祭司们施法成功的瞬间，城上的守军就要被这场面吓到战意全无。而这些守军就此溃退，那么城上面的秩序就会全然大，就算被魏野麾下亲卫压住象，光这一会时间，也足够城下的羌军把云梯运过来抢城的！

说起来，马腾不愧是天生的军，也不愧是原本时空中在凉州大之时瞬间完成鱼龙蜕变而成一方军阀的物。对于战场上的势变化，他的反应之灵敏，几如天生。

城上的弓弩手挤得满满当当，原本在魏野与何茗拟定的守城计划中，为了保证城对进攻羌军的持续箭雨压制，这些弓弩手必须要进行班更换。之所以这样安排，也是为了更有效率地发挥守军力。

但是面对着城下面那敌军中受妖护佑的直观画面，原有的安排就再不能继续执行了。就算将城墙下后备的弓手调上城，也只会造成更多的慌反应而已。

马腾现在也谈不上什么战术，就是死死盯住了城上的守军只管拉弓放箭就是，弓力、准，全都不做要求。只要守着各自岗位，不许叫喊，不许后退！

这种时候，虽然城上的击密度仍然不低，但是杀伤力比起之前已经大大不如。

在一些羌部马军眼里，这样的箭雨，在受到力加护的他们眼中，已经不足为惧，甚至冲在最前的羌，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抬起手，就能抓住城守军出的羽箭！

也就在这个时候，后续的羌攻城队伍也随着马军朝着城下冲刺。

这些攻城队伍，多是被凉州官府全都编羌户籍的汉羌混血儿，或是信奉了祆教、恨不能把祖上姓氏都改成“哈米德”、“赛拉姆”的汉教民。姑藏城、武威沦陷之后，像这样颇为珍稀罕见的汉祆教民，倒是得以身免，毕竟大家都是赫拉姆大君的忠实信徒，何况对羌来说，这样的汉祆教民也理所应当要为羌建立纯正无瑕的祆教圣地贡献一分力量。

所以将这些混血羌和汉祆教民编成攻城队，作为填平番和城护城河的炮灰，简直是再划算也不过。

对于这样的炮灰队伍，就算是那些随军的祆教祭司也懒怠将防护咒文加持到他们身上。

这些汉祆教民，也只能举着从武威武库中缴获的牛皮大盾，勉强遮护住身形，向着城下冲锋。

城下的羽箭，如雨一般打在这些炮灰队的顶，间或还有一两枝箭穿过了牛皮盾的防护，扎到这些教民身上。

和魏野那等大手大脚的豪奢做派不同，对这些注定要当炮灰的教民，羌军不要说双层皮甲，就是厚实点的衣裳给了他们都嫌费。除了身上那身烂衣服，能抵挡城楼上下的羽箭的，也就是他们自己妈生爹养的皮了。

每朝着番和城的城墙迈进一步，都不知有多少身上挨了守军下的羽箭。然而这些教民哪怕是满身是血，也不肯后退一步。的眼睛都是通红的，忍着身上箭创，只是一面朝前冲，一面扯着嗓子大喊：“阿胡拉玛兹达！”

对于这些教民，武威沦陷，姑藏火焚，虽然他们仗着信仰赫拉姆的“恩典”而苟延残喘下来，但是个个都早已家亡，如同孤鬼一般。

若沦落到了他们这个田地，一切能抓在手里的东西，就绝对再不肯放手了。对于这些教民，如今唯一的指望，就是那些祆教祭司们传教布道时候，提到的那个光明之国。

“光辉灿烂的大君”赫拉姆赏给信徒的恩典，就成了他们这些快要在世中没顶的教民，面前最后能抓住的东西！

箭雨再急，也挡不住这些已经被信仰和现实搅和得脑子一团的教民！

城上，都能听得见这些教民那似野兽又似妖魔的吼声：

“冲上去！冲上去！攻下这座妖城，了他们的妖法！”

“不要怕，朝前跑！我们有大君的力保护，不怕他们汉的妖法！”

“开了城，家家过火，户户过刀，大君的谕，凉州地界，不留一个汉！”

只要朝下看一眼，城下护城河边，就是这些密密麻麻地近了番和城的教民。眼再不好的，也能把这些满身冻疮、皮肤开裂、满身污秽的教民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身上只剩下布的教民，就像是一群自幽冥之中放出的厉鬼，对着番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