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9章 论道 九

蔡攸唱戏的阁子是新建的，敞亮之极，除了面向黄昏余辉的一面放下了竹帘，其余三面的竹帘都收了起来。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三面眼的都是初夏最繁盛的水景。碧波绿叶，荷花盛开，还有几只小舟漾其间。舟上各有几个少，都是江南越的装扮，窄袖轻罗，暗露金钏，照影摘花，舟采莲。

大宋官家赵佶一身文士打扮，端坐在一张玫瑰椅子上，手中持着折扇。他身边陪伴着个道姑打扮的美儿，正是赵佶的皇嫂刘皇后，也慵懒地斜靠在一张玫瑰椅中。

还有一个相当挺拔的子，一身的短打衣衫，左手中还捏着一柄长剑，剑柄和剑鞘都朴实无华，还有不少磨损的痕迹，显然是经常使用的。这大概就是赵佶的新宠周飞燕了。

潘孝庵也在这亭子里面，做员外打扮，一张益肥胖的脸孔上挤满了笑容，坐在另一张玫瑰椅上。在潘孝庵身边，另摆着几张空着的玫瑰椅子，看来是给武好古、高俅、蔡攸等预备的。

武好古连忙上前，唱喏赔笑道：“小乙哥，清菁散，二位今真是好兴致啊！”

赵佶和武好古等一起玩的时候，经常以“赵小乙”自居，今天武好古见他一身儒服，就知道该称呼“小乙哥”了。至于“清菁散”，则是刘皇后常用的一个道号，道教是北宋的国教，先皇后妃闲来无事就喜欢装个道士玩儿。赵佶自己也喜欢修道，所以刘皇后就常扮成道士和他一起玩儿。

赵佶这时发现了跟在武好古身后，嘴张得好大的壮汉周云清，觉得有趣，便问：“大郎，和你一起的壮士是谁？”

“这位是开封府有名的力士周云清周壮士。”

力士通常指扑手，周云清虽然会扑，不过他从来没登台和比试过，他也不是专业的力士，而是禁军的军官。不过今天的况特殊，皇帝扮书生，太后（候补的）扮道姑，蔡攸扮个戏子，潘孝庵是个员外，高俅看来是个蹴鞠社的台柱子，周飞燕像个侠。武好古和周云清也穿着便服，自然不是官身份了。所以武好古就随给周云清编了个力士的身份。

“周云清？飞燕，他是你哥哥？”

“正是家的哥哥，”周侠笑着回答道，“他一直跟着武画师在界河做事。”

“好好好，都坐都坐！”赵佶笑着一直空着的几张椅子，对武好古说，“大郎，可等你好久了，怎地今才到？”

“这次是陪东坡先生一起来的，所以就走得慢了。”武好古一边说话，一边就在一张玫瑰椅上大模大样坐了下来。蔡攸和白飞飞也不再唱戏了，蔡攸笑吟吟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也不参与赵佶和武好古说话，而是自顾自看着外面采莲的越。

白飞飞则出了亭子，过了一会儿就给武好古和周云清端来了热腾腾的云雾茶和几样颇为致的小点心。

赵佶笑着问：“苏东坡怎么样？身体还健朗吗？能为朝廷做事吗？”

武好古知道赵佶话中有话，苏东坡能不能为朝廷做事的关键是能不能为官家做事……

“再看看吧，”武好古答道，“总要先把论道的事解决了。”

“哦。”赵佶点点，武好古的回答完全在预料之中。苏东坡又不是蔡京……他要有蔡京一半乖巧，宰相早就当上了！

“论道的题目已经出好了，”赵佶笑着把四道题目都告诉了武好古，然后看着武好古，笑嘻嘻问：“大郎，你能论得了吗？”

武好古却轻轻一叹：“那两道孟子的题目是伊川先生出的吧？他是在生事儿啊！”

“生事儿？”赵佶笑问，“不少都说伊川先生的学问是伪的，你怎么看？”

“作伪也是学问啊！”武好古道，“而且颇有可用之处。”

“是吗？”赵佶笑着，“可是新学的都说他的学问无用啊？”

“他这个不是实学，”武好古解释道，“不是用来治国的，而是用来治心的。只是关洛之学的总喜欢把治国治心混为一谈，所以这天理欲就有点讨厌了。”

赵佶皱了皱眉，“蔡攸，你说说看。”

蔡京的儿子还在看越采莲，这几个越是潘孝庵献宫中的，就是没有经过调教的江南水乡的少，青涩到了极点，比起那种风满满的，自是别有风味了。

“啊，小乙哥……那个，那个……”蔡攸也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的迷上了谁？被赵佶一唤，完全不知所谓。

赵佶笑着，“那些越随你挑一个就是了，大郎、高俅、周云清，你们也一一个。”

“多谢了。”

“谢了。”

武好古和高俅见多了这种事，也不怪了，周云清则是完全傻掉了。

这是什么状况？宫里面的啊，一一个……

赵佶也不理睬周云清，而是继续问蔡攸，“你怎么看关洛之学的治国和治心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