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自曝

不愿意，就直说。”鬼道语气突然温和。

姬慕容神色一喜，以为鬼道可以帮他求，便立刻点，“我不想失去记忆！我要记着过去的事，告诫自己，不可再行差踏错。我也不想忘了爷爷，那样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亲了！”

姬慕容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起来。

“容元秋，他不答应你的条件。”鬼道说。

元秋神色莫名，“你的意思是……”

姬慕容眼地看着鬼道，以为接下来鬼道一定会帮他求，或者跟容元秋谈什么条件放过他，谁知下一刻，鬼道说了一句，“那就让他去死吧。”

元秋惊愕，姬慕容是彻底傻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是鬼道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鬼道竟然要让他去死？

“爷爷……爷爷！我是慕容啊！”姬慕容这下是真哭了。到底是他聋了还是鬼道疯了？事怎么会这样？

“老夫平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找到了你和你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爹。”鬼道声音沙哑低沉，“当时老夫一时脑热，没看清楚你们的真面目。”

“爷爷！我是您的亲孙子啊！唯一的亲孙子！”姬慕容跪在地上，朝着鬼道爬过来。

“老夫当然希望你们孝顺，哪怕是假的，可你们也太假了！而老夫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废物！”鬼道厉声说，“有你们这样的儿孙，是老夫此生最大的耻辱！”

终于，清醒了。

如苏默所言，鬼道大半辈子孤身一，如果真那么在乎血脉传承的话，有的是机会找生孩子，但他并没有那么做。

苏默并不知道鬼道跟姬暽的娘之间到底是什么恩怨仇，但鬼道曾经的生，是他自己选的，他并不贪图荣华富贵名利权势，不然不会避世而居。只因为他厌恶那些虚伪的，弱小的，勾心斗角的。

但终究是有血有的，很多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事的变化，是会发生改变的。

鬼道被找到儿孙的兴奋冲昏脑，就注定了这场悲剧。而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好，也是他走到今的主要原因。若有原则有底线，不管什么事，即便一时选错，也不会错得那样离谱。

事实上，鬼道的下场也不能全怪姬暽和姬慕容。他不是没机会，更不是没能力控制儿孙，而是选择了放任，做他们的帮凶。

姬慕容已经跪着爬到了鬼道身旁，抱着他的腿，泣不成声，“爷爷……爷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爷爷救救我吧！”

鬼道踢开姬慕容，面色冷寒如冰，“你是老夫唯一的孙子，唯一的血脉，但老夫想了很久，你便是活着，不管有没有记忆，终归是个废物，老夫还要惦记着你不被弄死，这把年纪，老夫没时间也没机会看到你给我生重孙，更别说养重孙了。你活着，倒不如早点死了，下去陪你爹。”

姬慕容面色一僵，“爷爷想要重孙，有现成的！”

元秋愣住，鬼道神色一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姬慕容神色一变再变，“爷爷当初刚跟我们相认，就被我爹安排去刺杀苏默，很多事不知道。我已经这个年纪了，不可能没有，只是一直藏着没说，因为原先连我自己都是被我爹藏起来的！我有个儿子，下个月就三岁了！”

鬼道神激动，“孩子在哪儿？快说！”

姬慕容眸光微眯，“爷爷是想得到我儿子，然后把我杀了？那我为何要说？”

“你……”鬼道面色一沉，“你说了，你的儿子才能有好子过！”

“可我会死。我死了，我儿子过得好不好，我不知道，也管不着，那就不重要了。”姬慕容狞笑，“看来爷爷跟你的徒孙关系又修复了？想要我的儿子，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局势一变再变，鬼道拧眉，沉默下来。

姬慕容倒是冷静了，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

苏默和元秋对视了一眼，两都有些意外。

看鬼道的样子，显然他是想清楚了，打算彻底放弃姬慕容这个废物孙子，以及他想要的重孙，跟元秋修复关系，将他的毒术传承下去，或许还有其他尚未说出的要求。

但鬼道的打算才刚到让姬慕容去死那一步，局面又发生了变化，姬慕容自曝他有儿子。

这件事苏默的确没查到，因为也不是先前调查的目标，但有可能是真的。姬慕容比苏默大，已经二十多岁了，他不是青魅的相好，那他自己有是很正常的事，生了孩子也很正常，把孩子藏得严严实实不让知道就更符合他的处境了，因为他自己也是从小就被姬暽藏起来的，到现在世都不知道西辽青阳王有个儿子。

鬼道清醒过来，放弃姬慕容，和他幻想的重孙，是一回事。但如果现在鬼道真的有个三岁的重孙活在世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不喜欢废物儿孙，但他地想要得到一个白纸一样的重孙，那是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