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另立新君（三）

“士兵们，是谁拖欠了你们的军饷？是艾芬迪！是谁让你们在外饥寒迫，打生打死两年时光？是艾芬迪！是谁纵容那些贪婪的包税，榨你们袋里最后一枚银币？是艾芬迪！”埃尔祖鲁姆要塞之前，赫拉伯里·艾哈迈德中气十足地朝一群迎过来的军官、士兵们说道：“现在，艾芬迪打算蛊惑苏丹迁都埃迪尔内。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军官们，你们的先辈用献血为你们置办了伊斯坦布尔的家业，从今往后将一文不值！你们还打算等待到什么时候？现在，跟随我起兵，去杀了艾芬迪这个叛徒、贼，恢复帝国应有的荣光和秩序。”

埃尔祖鲁姆此时是一座军事要塞，远不是后世大城市的模样。作为曾经的帝国东部边陲重镇，埃尔祖鲁姆有着巨大的军营和物资仓库，因此平里的驻军也非常不少，即便现在这里已经不再是前线。

在格鲁吉亚叛发之前，整个埃尔祖鲁姆要塞的军队即便几经抽调，依然在三万以上。叛发之后，帝国政府在伊斯坦布尔招募了大量农民、市民参军，作为镇压叛的部队。这些，除去依旧驻扎在高加索山区的万余，以及被赫拉伯里带走的马，基本都在这了，大概有两万上下。

赫拉伯里率领大军从格鲁吉亚返回后，第一目的地就是这里。经过他和上层将领的一番秘密勾兑，基本上说服了这些加自己一方。今天在要塞前的这一番演讲，则是出征前的鼓舞士气之举。

是的，就是出征前的动员！在得到东岸的全力支持之后，赫拉伯里已经抛开了所有顾忌，准备行险一搏了。他一路上不断利用家族影响力收拢马，加上埃尔祖鲁姆要塞的这两万，目前麾下总兵力已经迅速膨胀到了七万多，非常惊了。而且，这些士兵不是那些问题很大的加尼沙里军团士兵，习气没有那么坏，尤其是他从格鲁吉亚带回来的经过战争洗礼的数万，配备上东岸援助的装备后，已经像模像样了。赫拉伯里也是打过多年仗的宿将，军事生涯中指挥过不下十次加尼沙里军团的骄兵悍将，他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对付那帮混蛋。更何况，不少加尼沙里军团的高级将领早就是他这边的了，这形势可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今天招降的这两万“首都兵”，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这些，都是伊斯坦布尔城内的市民以及周边郊区的农民，祖上基本上都是军，拼死拼活给下一代挣了点家业，比如城内的一套住宅或者城郊的小块土地。因为在天子脚下，原本生活还算过得去，凶恶的税吏也不敢过分迫他们。但这次格鲁吉亚起，因为兵力紧张，艾芬迪不得不下令征募这些从军，且一出征就是小两年时光，让这些攒了一肚子怨气。

结果今天赫拉伯里告诉他们，因为苏丹在埃迪尔内过得太舒服了，打算迁都去那片，这一下子就引了所有的绪。开什么玩笑！大家的家业都在伊斯坦布尔，首都一迁走，还有生计吗？还有活路吗？以后税是不是要涨？这个艾芬迪可真是混蛋，真是大家的公敌，必须要对他进行制裁——阿拉胡阿克，boo——不好意思，写错了，必须要将他斩首，以儆效尤。

于是，数万大军浩浩地出发了。他们几乎搬空了埃尔祖鲁姆要塞的储备，杀气腾腾地冲向伊斯坦布尔和埃迪尔内。而在路上的时候，对他们有利的消息不断传来，比如在前线指挥作战的艾芬迪居然还有空折腾后方，下令将原本的“穆卡塔雅”征税体制（简单来说，就是包税制度，三年一竞价，价高者得），改成“玛卡里耐”。

什么叫“玛卡里耐”呢？简单来说，还是包税制度，但有了一个关键的改动，那就是包税承包的包税区从三年有效期变成了永久有效期，并且可以继承或者互相转卖。包税为此所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向帝国缴纳的一笔一次购买费用罢了。

可以世袭和转卖的包税制度？这可真是带劲了！哪怕是智商为十的，也可以想象到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大包税吞并小包税，每转卖一次，包税都会把成本转嫁到普通纳税身上，最终结果就是老百姓不起税，农民逃离自己的土地，手工业匠关门歇业，整个国家陷恶通货膨胀之中走不出来。

仅仅为了获得一点一次收以填补军费空缺以及苏丹在埃迪尔内大兴土木的费用，艾芬迪就要涸泽而渔，坏国家的根基，这还是吗？每个听到这种消息的都恨不得阿拉胡阿——都恨不得立刻拔刀杀了这个贼。于是，农民、工匠、知识分子甚至是底层职员纷纷占到赫拉伯里这一边，在他进军的陆上提供一切帮助。

赫拉伯里一边派收拢这些投奔者，一边拣选锐快速进军，一路狂奔突进，只花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抵达了博斯普鲁斯海峡。海军帕夏麦扎茂特·侯赛因率舰队来援，将赫拉伯里的几千锐骑兵送到了对岸。这个时候，还在埃迪尔内打猎兼宠幸后宫的穆斯塔法苏丹居然还没得到消息，简直可笑——或许是艾芬迪的隐瞒了吧，但无所谓了，现在苏丹的态度已经不能决定事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