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难念的经

最后是农业。曾经因为劣质货币而导致的经济萎缩在慢慢恢复之中，公务员和军的薪俸开支也得到了重新核算，大家开始领取新的用第纳尔银币发放的工资，官僚系统的效率也开始了恢复。穆斯塔法大维齐曾经感慨地形容，东岸的这笔贷款给奥斯曼帝国的躯体注了新的力量，其效能不低于三个军团！

而这，似乎也是当盛德鸿大使甫一到任后，法希尔穆斯塔法大维齐就主动提出见面的最主要原因之一：对给予了帝国如此巨大帮助的东岸金主，他还是愿意保持相当敬意的，更别说如今双方的合作还在朝更的方向发展。

“关于取消战争税的事，我认为非常不妥。贵国如今正在筹划收复塞尔维亚、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失陷地区的战争，这无疑在财政是极大的负担。如果此时取消战争税，会不会过于冒险？”盛德鸿与穆斯塔法大维齐相对而坐，一边抽着水烟，一边换着看法。

他刚才提到的事确实是奥斯曼帝国今年以来正在积极筹划着的事。在之前苏莱曼即位的混之中，由哈布斯堡家族领导的联军越过了多瑙河，占领了贝尔格莱德，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等地的奥斯曼守军也一击即溃，纷纷逃走，整个国家经历了一场可耻的溃败。

好在现在国内局势已经稍稍稳定。法希尔穆斯塔法重建了军队，他清除了首都加尼沙里军团里至少三万名依靠裙带关系进，吃着军饷却没有合格战斗技能的军，还劝诱了东部地区的土耳其、高加索、阿拉伯、库尔德加军队，在埃迪尔内集结，夜不停地训练，准备对哈布斯堡家族发起雷霆一击。

法希尔穆斯塔法还宣布赦免了之前数年内投降敌方的军队将领或贵族的罪过，这在政治上作用极大。要知道，现在塞尔维亚等地的东正教徒们对哈布斯堡家族有点失望，觉得他们的宗教政策还不如土耳其，因此现在反倒希望奥斯曼军队再打过来了。就像两百多年前，他们的祖先热烈欢迎土耳其占领尔，驱逐迫害他们的天主教徒一样。

“取消战争税是所有的决定，包括苏丹陛下。”法希尔穆斯塔法抽了一水烟，说道：“这当然会影响到政府的财政收，但考虑到如今帝国的经济状况正在好转，我们一致认为这是必要的，否则国内可能会产生政治危机。当然我们今天讨论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关于贷款的事。是的，我们希望五百万第纳尔的贷款能够展期，将还款期限延长十年，在此期间我们会支付利息和一部分本金，到期后再偿还全部本金。”

盛德鸿来之前就已经与奥斯曼私下里沟通过，明白奥斯曼取消了战争税，政府财政收大减（无法从贵族和教士那里收税了），因此希望将第一笔五百万第纳尔的贷款展期。另外，他们还第一次正式提出了额外贷款三百万第纳尔的请求，用奥斯曼第一商港士麦那港的关税做担保。

盛德鸿对他们的好胃有些吃惊。这些条件，他无法答应，也无权答应。即便眼下穆斯塔法大维齐已经提起了这件事，他也只能表示需要上报给全权特使蔡振国，而蔡特使可能也需要请示国内才能最终做出复。法希尔穆斯塔法对此有些闷闷不乐，但还算理解。

“有关亚速城堡和北高加索得失的事，还请大维齐加以重视。俄国的戈利岑两次率军远征，虽然失败了，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据我们分析得知，新近掌权的沙皇彼得一世英武果敢，非常热衷军事冒险。我们一致断定，也许只需要几年时间，等彼得一世稳固了国内局势之后，他就会亲率大军南下征服西乌克兰、亚速、北高加索等地区，这对于贵国在黑海的布局非常不利。”盛德鸿慢慢将话题转移到了黑海北岸那边，那里东岸还是比较重视的。

“你想要讨论新近迁居过来的蒙古的事？”和聪明说话就是不费力气，盛德鸿这边才刚刚起了个呢，思维敏锐的法希尔穆斯塔法大维齐就悉了他的想法，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坦率地说，我们对于谁来掌控北高加索地区并没有绝对的看法，唯一的要求是这个政权不能倒向俄国。”

“当然！卫拉特蒙古的阿玉汗是一个坚定的反俄君主，他唯一不会做的事就是屈服在沙皇的脚下。”盛德鸿自信地说道：“我认为，这个新政权的出现将极大改善贵国在亚速海一带的战略格局，贵国原本狭长的连接亚速要塞的沿海走廊将得到更多的战略纵。我保证，卫拉特蒙古将对贵国抱以极大的善意。未来一旦俄国对亚速要塞发动争夺战，他们会从侧翼出击，狠狠地踢俄国的。”

“很不错的建议，但我们需要这些蒙古承认苏莱曼二世苏丹的宗主权，这一点可以保证吗？”法希尔穆斯塔法提出了要求。事实上这个要求在他看来已经很低了，因为奥斯曼帝国现在主要的力被牵扯在了西面，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东顾、北上，黑海、亚速海一带的事肯定将主要委任给受他们控制的西乌克兰哥萨克、克里米亚鞑靼及卫拉特蒙古三主要势力。他们的自主权其实是非常大的，奥斯曼帝国根本无法做到多的控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