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北海（六）

都说，这是法国发动战争的前奏，圣罗马帝国再一次面临生死危机，因此不少都在向上官请求，放弃这项已经变得越来越危险的涉行动，全军撤德意志。

军官们对此可谓是左右为难。他们受威廉三世雇佣而来，如果中途撤走的话，那么信誉方面的损失很大，将来怕是就接不好别的生意了。但另外一方面，威廉三世支付的雇佣款项只到本月下旬，按照协议，对方应该提前半个月支付下一季度的费用的，但现在很显然不可能了，他都跑去了英国，根本无暇理会这边的事事实上想理会也理会不了，海面上有东岸海军和部分荷兰海军，英国国会暂时也不可能给他拨款，因此这些德意志已经注定要断炊了。

军官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纵兵劫掠周边城镇，自己获取补给和军费。但奈梅亨本地有大量荷兰民兵监视（他们本是“盟友”，但现在荷兰已经变天，民兵们也产生了极大的分化，很多倾向于支持议会），周围还有总计四五万名虎视眈眈的各路马，他们实在是不敢做得太过分，以免将来被清算时一个个过不了关。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打上一仗，将周围的三路荷兰大军各个击。但问题在于，这些荷兰也不是泥捏的，手里的枪也不是烧火棍，当年他们也与法国正面放对过，战斗力不能说高，但也谈不上多差。而他们自己呢？士气低落、军心不稳，金主更是断了饷银，各类生活及军需物资也极为短缺，因此他们实在没有信心在荷兰的土地上打败两三倍于己的荷兰陆军，这太过于天方夜谭。

因此，这些德意志雇佣军现在是真的纠结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偏偏荷兰没打算给他们好好考虑的机会，他们集结了大军，从不同方向压了过来。弗里斯兰、格罗宁根两省原本支持奥兰治亲王的军队这会也沉默了，他们只偷偷给这些德意志雇佣军送了一些补给，让他们不至于饿肚子，然后就再没出现过，这领他们更是失望。

杨成栋中尉认为，这些德意志雇佣军的决心其实并不大。他们是被威廉三世的金钱召集而来，虽然其中也不乏自己主君的意见，但问题是现在天寒地冻的，他们没了饷银，补给也不足，吃不饱穿不暖的，谁还会为什么领主的虚无缥缈的指示而卖命？

高文刚对此表示同意。他觉得这个时候，范博伊宁根只需派出一位明能的使者，携带大批金钱前往奈梅亨，与那些德国进行谈判，即给他们一笔遣散费，然后允许他们“光荣投降”，返德国。相信这是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无非是开价多少罢了。

至于说奥兰治家族成员经常活跃的弗里斯兰、格罗宁根两省会出钱、出兵与他们一起对抗已经得到大部分地区响应的三级议会，那纯属想多了。就凭他们拿不出钱这一点，就注定了他们使唤不了雇佣军。雇佣军雇佣军，没钱怎么雇佣？现在威廉三世都去英国了，国内政权倒台，还怎么挪用资金？

高文刚认为以共和派那些家伙的智商，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们之所以做出军事威压的姿态，大概也是为了配合使者谈判，减少敌要价罢了。钱嘛，共和派手还是比较充裕的，这得益于他们的基本盘，发个五六十万盾的遣散费，再允许他们携带武器装具离开，事差不多也就了解了。而这种发钱遣散敌军队的事，上次法荷战争期间荷兰就试过了，当时他们遣散了明斯特主教攻过来的三万军队，成功地用银弹攻势化解了多线作战的危机，这种成功经验当然要大大推广了。

12月31，范博伊宁根在自己的办公室与高文刚会面。看得出来他的心不错，一见面就给高文刚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然后主动提出了大幅度降低东、荷两国贸易关税税率，加强两国间贸易合作的事宜。

高文刚对此表示非常满意。东岸殚竭虑，为共和派出谋划策，为的不就是这些么？威廉三世在台上的那些年，虽然共和派也一直在努力恢复两国间的贸易水平，但阻力总是很大。威廉三世那个家伙，拼了命地向英国让利，挤走东岸商品的市场份额，让很是恼火。现在范博伊宁根“拨反正”，将生意给东岸做，那真是极好的，也不枉东岸为他两肋刀。

另外，范博伊宁根还提出，与华夏东岸共和国在军事领域展开更的合作。原本联合省大量进英制武器，价比低，兼且威廉三世担任了英格兰国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军火贸易怕是要起波折，因此这会再不果断转向，还等什么时候？

荷兰提出的军事合作协议自然不仅仅是武器买卖。事实上，在见识了东岸陆军高昂的士气和娴熟的战斗技巧后，荷兰也提出雇佣部分东岸陆军官兵帮他们整训军队。这一点是东岸报官员提出的，共和派对此表示认可，然后正式向高文刚提出请求。

高某当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了，因此很爽快地同意了这件事。随后，双方又谈了有关机器进、金融合作的事，总体而言都十分愉快。高文刚估摸着，如果这些在未来都一一落实的话，保守估计一年能增加二百万元以上的贸易额，且未来还有很强的提升空间，确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