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中央谷地（九）

。这些都是莫茗要求的，归附的土著必须学说汉语，并学习东岸的生活方式。莫茗这厮对后世非洲大片的法语区国家羡慕无比，因此他立志要在非洲建立几个汉语区土著国家，而这也算是他的恶趣味之一吧。

就在东岸与八旗仆从兵蹲在山里的营地内吃晚饭的时候，好望堡外的围墙工地内，大批英国移民正愁云惨淡地嚼吃着硬、无味的黑面包。他们在冰冷、泥泞的开普敦奋战接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每天十几个小时的辛苦工作，吃的东西和在国内时差不多，而工作辛劳程度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使得移民们的心里都憋着一很浓重的怨气。

至今，已经有六十九累死、病死在工地上，如果加上今天在土著袭击中遇难的三十五，他们的死亡数已经超过一百了。比死亡数更令触目惊心的是受伤、生病的数，据最新统计，受伤数截止目前已经超过了二十，而生病数则是受伤数的十倍——两百！很多得了重感冒，晕目眩、浑身无力的他们只能缩在四处漏雨的木屋角落内，孤零零地等待着上帝的裁决。他们既缺乏足够的营养补充，也缺乏热水和御寒衣服，很多的病每天都在加重，而有限的几个医生和传教士却对此束手无策。

许多已经连续拉肚子好几天了，他们的脸色蜡黄、嘴唇开裂，兼且发着低烧，所有都知道他们不对劲了，却也莫能助，甚至连为他们换一套爽的衣服都做不到。

遮雨棚内。埃尔坎牧师摇了摇，沮丧地站了起来，眼前这个来自尔兰的小伙子已经发烧一整天了，他所能做的只是拿来一条湿毛巾，给他擦一擦身子降降温。小伙子的哥哥，一名胡子拉碴的尔兰男沉默地坐在一边。在牧师走后，他小心地将两块黑面包和一个水壶收了起来，然后看了看笼罩的雨雾中的北方。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是巡营的亚伦·波特少尉——一名前英格兰军。

“晚上好，埃尔坎牧师，今晚那些野蛮可能会来摸营，请务必小心。”波特的声音通过夜风断断续续传了过来。

“在这样的天气中进行夜袭的话无疑是一场自杀，我不认为那些野蛮会这么做。孩子们今天都很累了，明天还要延长工作两个小时用来修建城墙，他们需要更多的休息。”波特牧师充满磁的声音响起了。

“也许你说的对。但是海伍德先生命令我们务必加强防卫，这该死的天气，真希望能早点结束。很多抱怨已经好几天穿着湿衣服睡觉了，算了，我得回去喝点烈酒驱驱寒，这该死的天气！”波特咒骂着走远了。

埃尔坎牧师轻轻叹了气，然后提着灯也走远了。

半夜时分，一道模糊的身影在夜色中穿过尚未完工的城墙缺，步履蹒跚地避开亮着灯光的地方，然后在淅淅沥沥的夜雨中消失在了黑暗的北方原野上。埃尔坎牧师矗立在城墙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两名尔兰空空的床铺以及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叹了气。

夏尔·麦金莱背着发低烧的弟弟，一脚浅一脚地奔走在黑暗、空旷的原野上。他不熟悉这片土地，他更不知道在这到处是荒的原野上该怎么走，他只知道一路向北。是的，他要朝北方前进！东岸的城堡就在北方，只有到了那里他的弟弟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这些天他已经见过太多生病后悄无声息死去的可怜，他不想它的弟弟也步这些的后尘。他才十七岁，他不应该这么早就死去。

雨点顺着西风打在夏尔的背上，他弟弟哈里浑身都被雨布覆盖在内。哈里的额靠在夏尔的颈脖子处，可以明显感觉到他还发着烧。

“哈里，你在听我说话么？”夏尔一边喘着气走路一边说道，“小时候家门那颗柠檬树你还记得么？哈，是的，我还记得那香甜的味道。”“安妮死了……英格兰……该死！”哈里的眼睛瞬间回复了些彩，思绪似乎也变得清晰了些。

“是的，所有英格兰都该死！”夏尔顺着弟弟的话说道，“他们这次差点害死你，我们不能再留在那个湿肮脏的城堡里了。我们去找东岸，他们就在北方。他们会治好你的病，他们会给我们热水，他们会给我们可可的食物，只要我们宣誓效忠东岸的国王，这一切都会有的！”

夏尔一路上絮絮叨叨着，不时和趴在他背上的弟弟说会话，以免他就此沉睡过去。路途中间他休息过两次，吃了一小块黑面包，以回复体力。只是哈里仍然吃不进任何东西，甚至连喝下去的水都吐了出来，这使得夏尔心急如焚，不由得加快脚步朝北方跑去。“安妮死了……英格兰……该死！”哈里的眼睛瞬间回复了些彩，思绪似乎也变得清晰了些。

“是的，所有英格兰都该死！”夏尔顺着弟弟的话说道，“他们这次差点害死你，我们不能再留在那个湿肮脏的城堡里了。我们去找东岸，他们就在北方。他们会治好你的病，他们会给我们热水，他们会给我们可可的食物，只要我们宣誓效忠东岸的国王，这一切都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