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大决心

兵的、当官的忙得脚不沾地，很多都被召集到了县里述职，其中就有不少粮站的站长。而且，即便没被召集去县里的，现在也在置办各类货物，听说是要过什么登陆纪念，防备甚是疏忽，也许是个好机会哟。怎么样，崇大，您要是同意我这就派收拢散在各地的队伍，咱俩联手也三四百了，足够他一票了。只要成功，这就是辽东独一份的功劳，康亲王一定会对咱另眼相待的，后飞黄腾达也只是等闲！”

崇年闻言一笑，说道：“刘大的胃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来寻常那三五个黄衣贼游骑已经不被您放在眼里了。只是，打粮站可不是那么好玩的，弄不好被粘在那里，然后被黄衣贼大队抄了后路，可就全栽了。”

“所以，我要请崇大您——”

刘福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崇年打断了，只见他搁下手里的羊骨，那袖子擦了擦嘴，轻轻叹着气说道：“刘大，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上峰有令，最近低调行事，不得张扬。康亲王到任后各地就要转运粮、整修兵甲，来年开春后要向黄衣贼据守的丹东、宽甸二县发起猛攻。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些事就不要折腾得太过了，这既是上的意思，同时也是为了咱们自己好。把力留到明年开春后再去撒，岂不是更好？刘大，关于这点，我言尽于此，希望你三思吧。”

其实，明年开春后沈阳方面要组织一次针对黄衣贼的大规模攻势，现在在辽东的一些中层以上官员里面几乎已是公开的秘密了。大家都不是傻子，囤积粮、抽丁训练、准备器械什么的，都需要当地官员们来完成，这一来二去消息就瞒不住了。尤其是现在康亲王杰书这种大员也要被派来沈阳坐镇，这想在辽东搞事的目的不要太明显。至于说他们搞事的目标是谁，这个简直是送分题好吧，只要大家不是傻子，都知道是要对付黄衣贼的，因此这才有了崇年方才对刘福全说的这么一番话。

刘福全自然不是傻子，也知道开春后大伙怕是都要归拢起来，组成大集群与黄衣贼血战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分外地想在明年开春之前“搞个大新闻”出来，以在大物心里留下刻印象。否则，等到了明年，上万大军齐集，他刘福全也就是个统兵二百的小小将佐罢了，能有什么机会在康亲王面前露脸？

不过，虽然尚未和黄衣贼的马正式过手，但刘福全也知道，他们多半是不好打的，不然这么多年下来早被崇年他们平了，还用等到现在？只不过心里面始终放不下投机冒险一把的冲动罢了。但是现在看来没戏了，崇年这个在辽东厮混了多年的老油条摆明了不赞成自己打粮站的主意，单靠自己手底下那么些兄弟，基本是没任何可能攻下有七八十个山丹或本士兵驻守的有坚固围墙的粮站的，因此最后只能长叹一声后放弃了。

这会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曾经被黄衣贼血洗屠杀过的废弃村落里到处黑乎乎的，让看了心生寒意。一些士兵点起了篝火，橘红色的火苗拖着淡黑色的烟雾在夜空中久久不愿散去，腐烂的野夹杂着马粪、牛粪的气味在村子里四处弥漫着，在外面巡哨、值守的等到替换士兵后纷纷返回了村子，饥肠辘辘的他们似是饿极了，纷纷打开包裹——很多是缴获自东岸的制式牛皮包裹，因设计合理而被敌我双方共同喜着——取出里面的粮，在刀尖上便伸向篝火，甚至有的来不及等完全烤熟便大嚼吃了起来，野外行军打仗之艰苦，由此可见一斑。

不过崇年等早就习惯了这种艰苦的生活，其实也是没办法，不得不习惯。早些年当与黄衣贼的厮杀烈度还没上去的时候，白山黑水间还是有不少旗居住的村落的，只不过在打了两年后，双方都打出了真火，都开始对对方辖区内的平民下手，因此这些村子就慢慢废弃了，里面的村民不是迁走就是被屠戮一空。

而当这些村民们消失后，常年活跃在野外的鞑子游骑可就倒了大霉了。当他们鏖战一场遁去之后，不得不走很远才能找到为他们提供热水、汤饭、床铺的村落，这简直让气得七窍生烟——毫无疑问，东岸袭击敌方居民村落的行为，极大限制了鞑子游骑的活动范围和活动频率，使得丹东、宽甸二县外围的垦殖环境好了不少，员死伤也随之降低了不少，可谓是釜底抽薪的一招。

崇年作为一线指挥官，自然对此也是感触颇，却也无可奈何。他现在只希望，等下个月康亲王杰书到任后，辽西一带能够迅速整备好粮、役畜、员和器械，最好能支持一万多的长期征战。然后等到第二年开春，就快速运动到辽东一带，伺机对黄衣贼的垦殖点发动大规模的进攻。

崇年相信，到了那个时候，当上万马同时发起猛攻时，摊子铺得那么大的黄衣贼一定会顾此失彼的。虽然未必能够攻克他们重兵据守的宽甸、丹东和九连城等坚固要塞，但外围的一些粮站（兵站）、小堡寨、村子却可一扫而空，给黄衣贼的垦殖大爷造成重大打击。每每想到此处，崇年的心里都会快意无比，平时拿你们那些村子、堡寨没什么好办法，这会我大清重兵云集，看你们还怎么办！

“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