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山*東地震（六）

茶叶等特产作为报酬，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事，东印度公司同样是不会放弃的，“新贸易体系”派中的有识之士当然也不会放弃！

好吧，话题扯远了。在渡过了几年粮食贸易撑起来的美好时光后，荷兰东印度公司当然想继续维持这种贸易，因此他们才派出了亨德尔曼这么一位级别不算低的商务代表，跟随四艘运粮船一起抵达胶州港，与东岸商讨一下，看看还没有别的贸易合作的可能。毕竟，现在东岸是南洋稻谷、台湾蔗糖、东印度香料在远东地区的最大买主，同时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最主要的毛皮供货商（他们已经失去了新尼德兰，自然也失去了当地的印第安贸易网络），其额外提供的鲸鱼制品同样给东印度公司带来了一定的利润（虽然鲸油这种东西不太适合带回荷兰销售），因此加联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而亨德尔曼在抵达胶州后，发现上帝是如此地垂荷兰，以至于让他们又逮着了一个发财的机会。是的，没错，那就是发生在中国大陆上的超大型地震，这使得地方上的农业生产遭受了严重的坏，东岸未雨绸缪之下，基本确定了继续采购大批粮食的意向，这令亨德尔曼非常满足，东印度公司的美好时光又将来临，而他本的荷包同样会变得更鼓，真是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赞美上帝！

不过，在谈论完了贸易这个令愉快的话题后，东岸也提出了一些尖锐的疑问——或者质问才更准确——比如他们那个来自北方的军事长官就诘问道：“我们发现，清国步兵编制中出现了大量的火枪兵，就其型制看来是流行于十多年前的苏尔式火绳枪。我们分不清这到底是欧洲淘汰下来的旧枪还是请国自己打制的新枪，但我们倾向于后者，因为我们同样发现了很多崭新的步枪，从投降于我们的清国陆军步兵中发现的。亨德尔曼先生，作为东印度公司的代表，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清国——到底是怎么得到这种技术的！”

“这一定是英国的错！”亨德尔曼闻言后脱而出，随后可能发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激动了，这才红着脸解释道：“正如您所知，自从与贵国签订了断绝与清国贸易的协议后，我们已经严格约束了旗下的商，警告他们不要携带武器前往清国港进行贸易。而且我们确信，这种警告非常有用——嗯，至少在大多数时候是管用的（这个时候亨德尔曼想起了被东岸海军在长江扣下的荷兰走私船，于是连忙改……）——不会对贵国的利益造成损害。反观英国东印度公司旗下的商，都是些一门心思想要钻营进东方贸易的利欲熏心之徒，他们通常在澳门的葡萄牙那里落脚，然后伺机与明国、清国商进行贸易，这种贸易规模相当不小，我相信贵国一定看到过‘广东公爵’李成栋阁下军队里的火炮部队吧？那可都是一水的产自伯明翰的陆军野战炮，数量很多，威力也不错，这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究竟是谁在坏大陆的军事平衡……”

梁向俭、廖逍遥二对翻译转述过来的话不置可否。他们当然清楚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商一直在中国沿海进行着投机钻营，特别是在东岸的海珠岛商站设立，开始试图控制南海左近的贸易之后，大量英国商船如同盲流一样在中国沿海四处碰运气。只要有肯跟他们贸易，无论你是南明政权、广东政权还是事实上割据福建的郑氏家族，都是他们合作的对象，以至于大量游离于东岸体系之外的武器（甚至还有铸造、造船、制枪的匠师）流到了各个政权之中，对东岸多年来一直努力维持的军事平衡政策是一个巨大的坏。

不过，英国、葡萄牙在中国沿海进行走私贸易，你荷兰就这么纯洁无辜、坚决遵守协议了吗？对于这一点，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相信，说别唯利是图、利欲熏心，你荷兰商才更贴切吧？尤其是东岸海军曾经截获过荷兰与清国之间的走私商船的况下，你让梁、廖二如何相信你？自己催眠自己吗？

要不是考虑到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东岸在远东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很多事要仰仗他们的话，东岸早就直接翻脸了，哪用像现在这样还和他们虚与委蛇？不过，虽然要仰仗荷兰，但必要的警告也是必不可少的，盖因他们的走私贸易已经渐渐触碰到了东岸的底线，清国军队火器配备比例的大幅度提高、战法的慢慢革新，都将使得东岸军队的优势逐渐变小，这对登莱、宁波两大开拓队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而郑氏搜罗造船工匠、铸炮才的举动同样令警惕（当然这个可能怪不到荷兰上，他们还没这么傻），再这么任其发展下去，东岸以后在远东怎么混？想想就知道，当你面对满清或大顺几万火枪兵压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将变得极为艰难，所以必须将这种苗扼杀在摇篮之中！

接下来二又番上阵，直将亨德尔曼问得哑无言，这才趁胜收兵，表示接下来他们将加强在中国海域的巡逻，希望荷兰切勿自误。而在这一切之后，双方才又坐在了一起，签订了几份意向协议书，基本上都是关于粮食采购贸易、金融贷款协议以及生丝茶叶的贸易意向之类的东西。

协议签订完毕后，亨德尔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