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六章 人口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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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刘海洋说得不错，随着东岸持续不断地从大陆移民，现在东岸控制区内可供移民的数量越来越少——在前年的时候，刘海洋的南方战区甚至开始在慈溪县开始强制移民（这里地处前线，是清、东双方的拉锯之地），几乎一举搬空了县城，这在宁波府各地引起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要不是东岸军队镇压得力的话，保不齐鄞县、定海等地就要发民变了，东岸在这里数年经营的努力也将化为乌有。

而更可怕的是，东岸麾下一些仆从军将领也对此颇有微辞。毕竟他们是大明，对于东岸这种掳掠的作风有些不满也实属正常，再加上满清的刻意宣传和老百姓的仇视，这些仆从军军官们很多都觉得抬不起来，士气极为低落。在这种时候，满清似乎倒成了正义的一方，东岸是不通教化、穷凶极恶的蛮夷，而他们这些仆从军么，自然就是汉、二鬼子一流的货色了。甚至于在他们的衬托下，不少投降满清的汉们反倒也有些洗白的趋势了，真真是让无奈得很。

因此，在看到这种苗后，烟台的邵树德从去年年底开始就停止了在登莱、宁波等地进行强制移民的计划，而改为用金钱招募移民，但响应者不多。毕竟，现在整个宁波府不过七十万；登州府历来是山东大府（万历末年户超过百万），自1643年秩序恢复后未经大的兵灾，故繁衍众多，但此时依然只有区区六十五万左右（这还是加了很多莱州府移民后的数字）；莱州府因地处前线（这里是清军向东打谷的极限区域），民要么移民至东岸、要么搬迁至登州府，剩下的也都集中到了少数几个有驻军的县里，外面大片的旷野长满了荒，渺无烟，据估算全府此时大概只有二十余万，超过一半都集中在胶州、即墨、掖县等地，剩下的十多万则游离于东岸政权之外，邵树德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他们一脑儿都搬走，因为这几年来清军也在和东岸抢夺莱州府的。

因此，这样一种少地多的状况，怎么可能还有愿意移民去海外？中国历来是故土难移的，在家乡有地种能活下去，谁还会九死一生出海讨生活啊？所以，这两年东岸的移民来源，基本都是来自战争掳掠了——其中有长江之役掳掠来的大量南直隶各府，同时也有俘获的很多清军降兵，此外还有顺军送来的部分烈士遗孤（当然也是志愿的）以及广东李成栋这个毫无节的军阀卖来的猪仔。

这些分散安置在宁波定海县、登州荣成县（成山卫改县，这也是一个黑水开拓队直辖县，非仆从军管理）以及黑水大泊县的国营大农场内。按照规定，所有移民将在农场内一边劳动一边学习，他们住在集体宿舍内（有家庭的可分到独立房间），白天农活养活自己，晚上上夜校学习东岸官话及一些粗浅的规章制度。如此劳作6-8个月之后，就将分批登船前往东岸本土，其中四分之三走的还是印度洋航线，毕竟南太平洋航线失事率实在太高（东岸第一艘蒸汽船“大溪地”号就沉没在新西兰以东海域），承受不起巨大的损耗。

今天已经是1654年10月中旬了，距上一次长江战役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虽然这两年间东岸不断派出海军炮艇沿江沿河突袭清军辖境掳掠，广东那边也卖过来了高达两万多的“猪仔”，但三大国营农场内的待运移民却已所剩无几，估计运完今趟这个运输季（10月底到次年4月中下旬）都稍嫌不足，搞不好还得问朝鲜“借”点才能完成指标。

要知道，现在专跑黑水——金山航线的机帆船已达25艘之多，合计吨位288万吨；沿澳洲南海岸来回跑的船只也有了8艘（其中3艘是老式的明船），合计吨位092万吨；跑孤山港到新华夏航线的“短跑冠军”级移民专用船、笛型运输船加起来也有了28艘，合计吨位259万吨；跑新华夏至本土航线的船只也有了16艘，合计吨位192万吨（运力不足部分靠货船捎带）。也就是说，合计77艘各型船只、831万吨的运力（东岸往荷兰运输商品的运力每年不过才区区一万多吨）及1102名水手在为移民事业而奋斗，这样大的运力，自然要吞噬掉海量的，故每年从宁波、登州及黑水出发的起码要有六万（路上死亡、截留掉四成），才能够不让船队运力费。

六万，以前也许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