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归程（二）

笼罩了敦刻尔克整整一晚上的薄雾已经散尽。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莫三在随从的簇拥下离开了船舱，随即登上了一艘小艇，片刻后便划到了码边，一些穿着高档意大利丝绸服饰的“贵客”们早就在那等着他了。

“莫特使，昨晚睡得还好么？”已经许久未曾见面的尔博亚书记官上前打招呼。

看到签署《拉多利德和约》的老熟尔博亚脱帽向他致敬，莫三有些受宠若惊，只见他立刻紧走两步，用东岸的方式上前握住尔博亚的右手，笑着说道：“还不错。只不过昨晚薄雾笼罩之下还有一支舰队进出海港，这稍稍打搅了下我，当然问题不大。”

尔博亚闻言笑了笑，没有特别解释什么，事实上也不需要解释。事实上敦刻尔克作为西属尼德兰舰队的母港，一直就是西班牙袭击敌对势力的桥堡。鼎盛时期，从这里出发的西班牙军舰及南尼德兰民间私掠船，每月可捕获几十艘荷兰船只，不过自从威廉二世组织舰队封锁敦刻尔克，并给予西班牙以沉重打击后，敦刻尔克曾经一度消停了很久，但现在，很显然他们又“复活”了。

不过他们现在的敌很显然不是荷兰。要知道，海牙的三级议会在战事激烈的1653年2月，一气订购了30艘大型战舰；12月时再次订购了一批，且还通过了一项决议，即除非得到三级议会的批准，否则任何不得出售战舰到外国。这种种措施极大地加强了荷兰专业的海军战舰实力，莫三等根据公开的报知晓，荷兰在1654年将很可能拥有五六十艘战列舰——真实数据是荷兰到1654年年中将拥有64艘装备40-60门火炮的准战列舰，另还有80-90艘武装帆船改造的护航战舰，不过吨位很小，火炮也多是小径，但拿来护航是足够了。

这样的海军实力自然不是西班牙能够比肩的，敦刻尔克的南尼德兰对自己邻居的实力很清楚。因此还没蠢到去招惹他们。敌既然不是荷兰，那么其实就很好猜了。没错，那就是法国和葡萄牙——当然如果遇到落单的英国，他们也不介意一票——法国和葡萄牙是西班牙现在的敌。而这两个国家都有船只前往北海或更远的地方捕鱼、贸易，这自然给了敦刻尔克的西班牙以机会，以至于这个不大的港内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船只在进出。

在略略寒暄一番后，莫三和尔博亚两上了一辆马车，然后朝离码不甚远的一幢别墅而去。别墅不大。看起来似乎就是城内一般的富有商建造，在这里举行一场秘密的外会谈，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莫特使，关于上次我向您提出的抵押南纬45度以南土地以换取贷款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事实上，我们也已经通过秘鲁总督区与贵国取得了联系，目前应当已经在进行商谈了，所以请放松，这并不是一次正式商谈，您就把它当做一次简单的闲聊就好了。喝饮料吗。产自秘鲁新格拉纳达的咖啡，味道很不错。”尔博亚一进客厅就笑着向莫三说道。

“咖啡很好，谢谢了。”莫三将外衣给跟着他的秘书，随即转向尔博亚说道：“新格拉纳达的富裕我也早有耳闻，那里的咖啡应当会很不错。只不过南纬45度以南可就没有这么富饶的地区了吧？据我所知，那里多的是荒芜的原、贫瘠的沙地、湿冷的森林、恼的连绵山脉、不断移动的冰川、寒冷的苔原以及碎曲折的岛群，就连卑劣的野蛮都不愿意在那里生存，塔哥尼、奥纳、特维尔切、阿劳坎，加起来有十万吗？这样一片连流放的罪犯都在想尽办法逃离的地区，贵国想用来抵押2000万元的巨额贷款。试问这可能吗？”

莫三当然不会认为西班牙只是想与他“闲聊”，尔博亚是什么身份、他莫三又是什么身份（莫三回国后很可能将主持与西班牙的抵押贷款谈判），这两个理万机的居然会在敦刻尔克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闲聊，说出去有信么？

西班牙的状况现在有多糟糕。莫三也是有所了解的。首先，各地此起彼伏的起义、叛虽然都被镇压了下去，但也极大地牵扯了西班牙的力，使得他们无法集中全力与法国作战；其次，这些叛带来的是急剧恶化的地方治安形势、歉收的农业和地方离心主义的不断加强，这往往非常要命；第三。沉重的债务负担压得西班牙喘不过气来，他们每年从美洲弄来那么多金银，其中的一半到三分之二都要拿去还本付息，另外由于西班牙拙劣的商业能力，也完全无法发挥新大陆的大量特产商品的优势。这种种的一切凑到一起，就酿成了西班牙如今的困局，工农业濒临崩溃、军事上面不断失利、地方离心主义加强、财政负担极重，要是再不想办法，西班牙可能就要崩溃了。

不过，西班牙政府自从几次不堪重负产后，如今他们再“想办法”减负就要好好考虑考虑了。16世纪坑了与他们关系很好的德意志富格尔家族，1627年又坑了热那亚，这些不守信用的无耻行为极大地加大了西班牙融资的困难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