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2章 眼泪早就流干了……

在确认了寇季确实没有跟他开玩笑以后，拿着箭令，离开了寇季所在的驿站厢房，点了几个随他一起出征的王府老卒，骑上马，毅然决然的率先赶往了佳县。

王凯拿着箭令，策马离去，自然引起了其他注意。

刘亨在王凯走了以后，到了寇季的厢房内，见寇季一个坐在厢房内长吁短叹，便开问道：“可是西北的兵事出了大变故？”

寇季缓缓点。

刘亨皱眉道：“西北兵事不容乐观？辽已经攻进了我大宋？”

寇季再次点。

刘亨眉皱的更紧，“辽长驱直，已经拿下了数州之地？”

寇季这次没有点，反而摇，盯着刘亨道：“辽虽然攻了麟州，可被清山军挡在了保德。我派遣了王凯北上，接掌晋宁军的兵权，前去帮助清山军。

有晋宁军加，虽然不能阻止辽攻城略地，但至少能将辽暂时挡在黄河以北。

一会儿我写几份手书，你派赶往汾州、太原，调遣依附在我大宋麾下的那些小部族的兵马，一起北上抵御辽。”

辽国、西夏境内，小部族无数。

西夏是党项为尊，小部族的在西夏饱受欺压。

辽国则是契丹八族为尊，其他的小部族，在辽国，也经常受欺负。

一些盘据在西夏、辽国、大宋三大势力边陲的小部族，饱受三方大战带来的折磨，所以经常有小部族带投靠大宋。

几百帐几百帐的小部族投靠大宋，时间一场，也就多了起来。

如今盘据在西北的小部族，已经多达万帐。

大宋朝廷允许他们保留了一定的战斗力，所以他们也有一定的兵马。

上万帐的小部族族，勉强能凑出一万之数的兵马。

寇季的命令还调动不了折家军，所以他只能调动一切他能调动的兵力，北上抵御辽。

刘亨听完了寇季的话，沉声道：“我一会儿就带青塘的兵马，先行一步，赶去黄河边上，帮忙抵御辽。辽虽然凶恶，但是我们先后调遣了这么多兵马赶到黄河边上跟他们鏖战，他们一时半会儿也过不了黄河。

所以你不必担心。”

寇季叹了一气，道：“西北的边事，虽然让我忧心，但还没到让我忧心忡忡的地步。我真正忧心的是，如何将折惟忠已经西去的消息，告诉杨家老太君。”

刘亨闻言，愕然的瞪大眼，“折惟忠死了？”

寇季点点，道：“不然你以为辽是如何攻麟州的？辽就是抓住了折惟忠身死，折家军群龙无首，暂时无调动的时机，攻了麟州城。

若是折惟忠不死，即便麟州城兵马不敌辽，他也能暂时从其他地方，借调一部分的折家军，抵御辽。”

刘亨长叹了一声。

折惟忠身死，清山军关键时候出来抵御住了辽，给寇季争取了调兵遣将的时机。

虽然不能将辽一举赶出大宋，但勉强抵御着辽，不让辽再度南侵。

西北兵事暂时得到了缓解。

所以西北的兵事，暂时不需要过度的担忧。

现在最需要担忧的是，杨家老太君能不能接受折惟忠身死的消息。

杨家老太君先后经历了兄弟、丈夫、儿子、侄子一个个离世，心早就碎成了八瓣。

折惟忠是她在世的最后一个侄子。

如今侄子亡故，她能不能接受，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能不能……先瞒着？”

刘亨迟疑了许久，开问道。

寇季苦着脸道：“这么大的事，现在恐怕已经在西北等地传开了。相信不久以后便会传到晋州。就算我们现在下令封锁消息，等到了府州，她一样会知道。

所以瞒是瞒不住的。”

刘亨犹豫道：“那你去说？”

寇季脸色更苦，“往一个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瓣的老心上再一刀，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啊。”

刘亨咬牙道：“你说过，此事是瞒不住的。于其等到她自己发现，不如我们先告诉她。此去府州的路还长，在这一路上，我们还能想办法安慰她。

总不能等她到了府州，见到了折惟忠的骨骸以后，再去安慰她吧？

到时候，再安慰，也没有用。”

“哎……”

寇季叹了一声，觉得刘亨说的有理，他缓缓起身道：“我去说……”

寇季拿起了房内桌上的急报，塞进了怀里，整理了一下衣冠，出了房门，往杨家老太君所在厢房走去。

走到了厢房门，寇季陷到了犹豫当中，有些不敢进去。

“进来吧……”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厢房内传了出来。

寇季浑身一震，硬着皮走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