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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气温慢慢回升,积雪融化,有些低洼地区又形成内涝。
市政出动车辆,将积雪拉出城区,环卫工
和大量义工在街
忙碌,耳边听到的全是铁锹摩擦路面的声音,聒噪而亲切。
沈梦昔在灾后第七天返回东山小区的家中,临走将学校单独给她的食物,分给了404的同学,在归还羽绒服时,又给了陆凯一些。
走进东山小区,看到那台可怜的沃尔沃新车,狼狈地停在车位上,沈梦昔给它简单除了雪,拍拍车顶,上楼了。
像以往一样,电梯经过八楼,就听到孙纯焦躁的吼声,她又在冲玥玥发火了。
到了九楼,电梯门一开,901的门也同时开了,“儿子!”
沈梦昔吓了一跳。
“哎呀欢喜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蒋玉梅一脸笑容,“可把我担心毁了,你这几天住哪儿了?有吃的没有?”
沈梦昔一一回答,打开了家门。
蒋玉梅还是坚持不去别
家,扒着自己的门框,苦着脸说:“俺儿都一礼拜了,也没回来。”
沈梦昔顿住脚,“通电话了吗?”
“通了,说是单位忙。”
“
安全就好,现在各单位都在清雪,年轻
没成家,留在单位是正常的。”
“没这些他也不
回来。你不知道,他从小可听话了,我说啥他都听,你要问他,这世界上谁最好啊,他指定指着我说,妈妈最好!可上了高中就不行了,有个小姑娘,长得可妖道了,描眉画眼的,天天搁
后面追俺儿,我就告诉他,别理她,不自重的小姑娘没一个好东西!俺儿当时还听话,都没理她,后来高三,他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那姑娘长得不咋地,还不得意俺儿?你说说怎么能这样?
家报考到浙江去,他也非要去,把我给气得啊,填志愿的时候,硬是让我给扳过来了!”蒋玉梅说得兴起,凑到沈梦昔跟前,“我给他报了个滨城的学校,就不让他们在一个城市!他倒好,自己又改了个沈城的!一年到
也不回家一次,这大一一整年啊,他一到双休
就坐火车去杭州,我气得把生活费给他掐了!他就自己去做家教,去外面发传单!去给
家当游泳教练,把我愁得啊,更年期都提前了!我跟你说,都是那个小姑娘给挑唆的,好好的儿子跟我都不亲了!”
沈梦昔笑,“那你把他拴腰带上多好。”
“可不是!我真想把他拴裤腰带上了,你不知道,他搁外地上学,吃不好,住不好,我一宿一宿睡不好啊!要不是没退休,我就上沈城陪读去了!”
“呵,这也算是计划生育的一个副作用了,孩子太少,你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不过,你的
力应该多放在老伴身上才对啊!”
“你赵叔是个好
,他对我可好了,我说什么是什么,不用我多
心。”蒋玉梅说到这里,抹了一把眼泪,哽咽着说:“
都说,一个
吃多少饭,享多少福,都是有定量的,我们俩连吵嘴都很少,我指定是先把福气都享用完了,后半辈子就只能孤零零的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
都是孤单而来的,孤单而去也正常。”沈梦昔想想又说:“你去学打鼓吧,特别振奋。自己找些事
做,有意思的事
太多了,毕竟你儿子也有他自己的
生。”
“什么叫自己的
生?”蒋玉梅初时脸色还好,听到最后一句炸庙了,“啊,合着我们这辈儿
伺候完了公婆爹妈,养大了孩子,到老了就只能住养老院了?”蒋玉梅脸色变了。
“每一代
,都有他们自己的无奈和使命。”沈梦昔客观地说。
“你懂个
啊,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就和那小子同居,你想的也是独占
家儿子,不让他回家看爹妈吧?”蒋玉梅的指
已经指了上来。
果然又说多了,有些事
,只有当事
自己想通了才算,别
的劝说都是逆耳之言。
沈梦昔决定不再理会蒋玉梅的事
,她清了一下嗓子,直视蒋玉梅。
“你帮我买蜡烛了吗?”
蒋玉梅眨
几下眼睛,一拍大腿,回去取了两包红蜡烛,“你不提我都忘了,一直放俺家鞋柜上了。”
沈梦昔冷冷地说:“谢谢。”将二十元钱放到她手上,进屋关门。
蒋玉梅捏着钱,讷讷地说:“没,没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