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零八章 宰一刀

祯连忙道：“小这里早有一份是上个月请教鲁密使者，鸟铳释放之法，一共九势，还请大宗伯过目。”

一共九势？

林延听了赵士祯的话怎么觉得怪怪的，能起出《器谱》这样书名的，真是不一般啊。

林延拿起赵士祯所抄录的文字看过，但见每一式样都是好几句话。以林延的本事自然是看了一眼就全部记下了，但其他就难了。

林延笑了笑，对着五名机营官兵中最年轻的一用手指了指。

那名官兵一愣，一旁机营的军官立即道：“大叫你呢？还不快过去。记着规矩。”

这名官兵不过十八九岁，一脸茫然地走到林延，仓皇失措地叩了个。林延温和笑着道：“不必慌张，起来说话。”

官兵站起身来，林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士？”

“回禀大，小的叫卢大木，本地房山县。”

“倒是结实得如同大木一样！”林延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他如此大员自不介意与百姓亲近，但对于下属又是一等脸色了。

说了几句话家常话后，林延然后将手中纸张递给这名官兵道：“将里面的文字念出来！不要慌张，一个字一个字念。”

这名官兵方才得了林延鼓励，正是觉得这位文官倒是少有的平易近，当即看着纸上的文字大声念起：“第一势，倒铳势！凡铳未，临阵之时，先装饱一铳，随带至阵上，放毕，取搠（小这字不识的）杖，将筒搠洗去药滓在铳者，然后取药罐将颈门拨开，以左手拇指顶住罐，倒出火药在颈上。候管满以食指将颈门掩住。”

见对方一段念完，徐光启，赵士祯都是露出震惊的色。

林延看了二一眼，然后笑着点点对卢大木道：“念得不错，你读过蒙学？”

卢大木腼腆地笑着道：“回禀大，小在官府开办的义学读过六年书，胡识得几个字。小爹娘都说读书这事没啥用，将来还不是要袭了爹爹的军职，当兵读书有啥用，又不是要考状元。最后家里还是看在义学不要钱的份上，去学堂里还能收一收野子，叫先生管着于是没有反对，但小却喜欢……喜欢读书，也喜欢认字。”

“认字以后呢？”

“小也不说上啥，但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老爷们说得文绉绉的话，也能听懂一点。”

林延露出欣然之色，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吾知道了，与你一般年纪都读书了吗？”

“读了，不然保正没法向官府代。”

“那队里其他呢？”

“他们年纪大了，没上过义学，故而都不识得字。”

林延缓缓点，然后对徐光启，赵士祯道：“能识字者可以教他们读之，不识字者，你们可以将这九势编成朗朗上的歌诀，让每名官兵在练时候背诵。”

徐光启，赵士祯此刻对林延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道：“是。”

林延道：“这制器与作学问一样，都不可纸上谈兵。学问的事要能落到纸张上，更重要是将纸张上落到学问上。不说了，试吧！”

林延又坐回了椅上，拉着林用坐在一旁。

不一会儿，但见五支鸟铳流施放。

“好铳啊！又远又毒！”

“比鸟铳得还远，百步之外还能透甲。”

官兵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

徐光启，赵士祯二都是一脸喜色向林延禀告道：“虽有小疵，但瑕不掩瑜！大宗伯，鲁密铳成了。”

林延点点道：“但我看此铳造价比普通鸟铳更贵了两三倍，若要推行之，恐怕很难。但是……但是总算是没有枉费了一番心血。”

听了林延最后一句话，徐光启，赵士祯二提着的心算下。

林延道：“改我会请兵部，工部的官员来看这鲁密铳试！若是两部认为可行，我会向替你们向皇上请功！”

“可是兵部……”徐光启低声道。

林延笑着道：“你以为石东明吃了一次闭门羹会这么算了？他还会上门的，到时候还不得为难他。”

徐光启，赵士祯对视一眼，这一刻他们只能对石星感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