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零六章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公堂外竖着耳朵听着。

几都是道：“林司马完了，这府台是故意要整死他。”

“谁不知户房潘司吏就是他的走狗。”

不久户房潘司吏赶到了。

潘司吏很瘦，他的公房就在正堂旁，林延与苏严争吵那么激烈，他早听下面的禀告过了。

眼下潘司吏听闻林延要钱，立即就帮苏严道：“府台大，你忘了，你刚拨了一万两给虞城知县修漕船了，这漕船也是大事，万一漕期一到，本府漕船无法北上，耽误了这天庾正供。府台你也要受漕运衙门问罪的啊！”

苏严也是失声道：“本府怎么忘了这事。”

林延冷笑道：“那依潘司吏的意思怎么办？”

潘司吏是苏严心腹，直接给林延甩了脸色，正眼不瞧地道：“眼下府库里就只有八千两，林司马若是嫌少，可以等漕船从北边回来了，咱再给你拨齐了。”

林延恍然明白了，这苏严和汤师爷刚才给自己唱了一出戏，他根本压根就没想给自己这两万两。

林延冷笑问道：“潘司吏你说府库没钱？我问你，你给苏府台每月养那百十斗犬，要多少钱？”

“府里将耕牛谎报为病牛宰杀喂狗，潘司吏又给多多少钱？”

“府衙在城北私修的百十间犬舍，潘司吏又修了多少钱？”

“还有那每犬皆雇有狗吃喝喂养，这役银又是多少钱？”

“城外老百姓吃不上饭，无片瓦遮顶，府台的犬却能每吃着牛，住着犬舍。这府库难道不是朝廷的，而是你给府台开得私库？”

林延几句话一说，全堂都是色变。

这些事府衙官吏，不少都是知道。苏严犬如命，故而上面的官员为了结他，将这些狗伺候得比都好。

但这些事大家心底明白，却没一个敢在苏严面前道一句的。

苏严怒道：“林司马你说什么糊涂话，这些斗犬都是本府养来警卫防贼的。本府与你有什么私怨，你竟要如此恶毒地诽谤本府。”

汤师爷也是赔笑道：“林司马，你误会了，府里确实是没有钱，你与府台不快，也不用与这些狗计较嘛。”

林延冷笑道：“养狗充作警犬？也只有无耻之，方能说出这等无耻之言？苏府台，我劝你一句，别以为你能在这归德府里，一手遮天。”

“须知举三尺有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所行所为，都是看在眼底，早有一民怨如沸之时，就是你遭报应之时！”

林延怒叱苏严，苏严不敢应。林延又看向汤师爷，潘司吏道：“尔二助纣为虐，万事奉上，作恶更盛，将来朝廷追究，你们与苏严一并将这牢房坐穿。”

汤师爷面色涨红，也是心底愧疚，被林延说得无言以对。

至于潘司吏则是面色扭曲地道：“快来，来，这林司马失心疯了，胡言语，将他拿下。”

外里府里的衙役皂隶一并涌上堂来，林延一句斥下：“哪个敢动？”

衙役皂隶见林延威严，皆不敢上前，退后三步。

周通判，吴通判，府里推官，以及众见林延与苏严怒怼的一幕，都是惊呆了。

好比林延突然起将整个府衙大堂掀了个底朝天了一般。

何通判来至林延身旁劝道：“林司马，求你忍一忍不要再说了。”

“本官已是忍了许久，而今无需再忍，”林延走至苏严面前道：“而今事已至此，本官劝苏府台一句，极早将你之事向有司上禀，自请上面发落，以免自误。”

苏严闻言上下打量林延，陡然大笑道：“方才说你失心疯，本府本是不信，眼下方才不假。本府纵养了几条狗而已，哪里是罪？”

“倒是你今咆哮公堂，不将我这上官放在眼底。本府一本参上，看看是谁乌纱不保。”

苏严顿了顿斥道：“哼，臭未小儿，意气用事，你以为吵几句，就能将本官扳倒吗？你以为是你钦差？有王命旗牌，可斩本官？”

林延冷笑道：“是么？”

就在这时，一名衙役奔至道：“府台，外有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