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否读书

：“你忘了我给张叔家打了十张席，想起武叔家昨杀了一猪作祭，肯定有剩下。这大热天的，若不腌就会坏掉，比平便宜了许多。“

说完林浅浅喜滋滋地走到灶前。林延心知，林浅浅买来好菜好是为了讨好自己爷爷和自己家里。为了能让自己继续读书，作一点微不足道的努力。

想到这里，林延不由感动，你何德何能能有个这么好的姑娘全心全意对待。

林延上前道：“浅浅，我来给你打下手。“

“厨房哪里进得，君子远庖厨！”林浅浅开道。

林延道：“我哪里算得什么君子了”说着不容拒绝地拿起了泡在水里的菜叶，开始摘菜。

林浅浅见自己实在要帮忙，只能道：“你别摘菜了，把蚬子洗净了，再烫烫。”

林浅浅买来的蚬子，早养在小盆吐沙，林延将蚬子捞起洗了一遍，然后沥，接着去舀热水来烫。这热水不必再烧，厨房的两鼎之间，早已埋一水缸煮饭时吸纳火温余热，现在已是滚烫。林延直接将沥蚬子放滚水中烫，等到蚬子两片壳稍稍张开，就将蚬子从热水里捞起，再加以一点酒糟，就是一道美味。

忙至夕阳西下。

外面有道：“铺司老爷今回家了。”

“平哥儿前几想托你捎个物件，给嘉崇里的张爷，办到了，有劳了，哈哈，多谢，多谢。”

一个咳嗽的声音在外响起，林延知道爷爷回来了。

林延的爷爷林高著，在急递铺当差，虽常被乡奉承一声铺司老爷，不过却比不上衙门三班六房吏役握有实权。急递铺也就是和驿站一般，充其量放在今也只是事业单位。

饭菜这时候已是差不多，林浅浅迎到门前，乖巧地给爷爷除衣道：“爷爷，今我买了，饭马上就好。“

“又不是逢年过节，吃什么？”

林高著脸一沉，他曾为抚院麾下机兵，有一武的杀伐果断。

以往林高著板下脸，三个儿子气都不敢出。林浅浅却没有害怕道：“爷爷，是我自己打席换来的钱，今晚你和大伯难得回家，想做点好吃的。“

“留着一半，明天再吃。“

“是。“

林高著又看向林延道：“你现在身子好了？”

“是，爷爷。”林延答允一声。

林延正要与爷爷说话，这时候大娘也从楼上下来，恰到好处地打断了。

大娘未语先笑地道：“我正候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瞧，这是我托我大哥，从城里带来的上好烟丝。”说着大娘给林高著递上了水烟。

看着林延向爷爷献殷勤的样子。林延倒是有几分佩服大娘的手段了，在家里林高著平跋扈如大娘也是畏他三分。若非林高著住在铺司，每月只回来两，林延二平也不会受大娘欺辱了。

屋里就林延，林浅浅二端着菜，一盘盘上桌。

“爷爷，可以吃饭了。”林浅浅向爷爷说道。

爷爷眉一皱道：“你大伯怎么还没回来？等他回来再吃。”

林延心知自己爷爷最宠自己大伯。大伯毕竟是林家长男。等了一会，门外才响起脚步声，林延看去，一个男子拿着一蒲扇，斜着衫子也不扣，大大咧咧地走回来。

爷爷放下水烟问道：“又去哪里耍了？”

大伯笑了笑道：“去村大舅哥那试试手气，折了点钱。”

林延爷爷正要骂，大娘连忙劝道：“算了，算了，大舅哥也不是外，左手的借给右手的。”

但爷爷却继续数落大伯道：“整游手好闲的，也没有一个定处。”

大伯不敢还嘴道：“爹教训的事。”事实上大伯平也并非无业，是在衙门里给班作帮闲，平帮跑腿，打探消息，得些官差里指缝流出的点洒扫钱。

以往在常在乡邻面前吹嘘，见过衙门哪个房哪个房官爷，哪个村的相公老爷，弄得手眼通天一般，但却不时还问家里要钱，有如何风光众心底也就雪亮了。

当然大伯在父亲面前不敢吹嘘，而林高著以往曾一直想让长子急递铺，子承父业，吃安稳饭，但大伯不肯受约束，不愿意去。林浅浅数度想开和林高著说大娘要林延退学的事，但都被大娘借话打断。

一桌子坐得满满当当的。桌上的菜还算十分不错，一盘豆芽菜，一盘酒糟蚬，一盘蛤蜊汤，最要紧的就是一碗流着油的红烧。

众看着红烧都是留水，爷爷还没动手，大娘一气就夹了五六块的红烧，放在自己儿子，也就是林延堂兄的碗里。这仿佛是天经地义一般，家里谁都没有异议。

红烧本不过十几块，每两块都不够，堂兄一下占了这么多，剩下的一一块都不够了。林浅浅见了露出心疼的色。红烧就那么多，众一夹一筷子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