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四章 半日

京城居，大不易。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无论哪朝哪代，一国首都所在，其中生态都是最为复杂的。就目的而言，宁毅这一次的率众北上，首先要给苏檀儿的过来打前站，买房、考察店铺的位置、调查京城之地布行、酒楼的生态，无论苏家这边，还是云竹那边，都得有个大概的安排，而这一切都要压在十天顶多半个月的时间里，委实是有些赶的。

苏家以往在京城一带只能算是有些小门路，能够做大的布商，家家户户都有点小秘籍，苏家最擅长的两种布匹，每年会送一点到京城来寄卖，认识一些掌柜，但也只是如此了。你如果过来旅游，家自然欢迎，说不定还会倒履相迎，过来做生意抢饭碗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原料的购，工坊开在哪里，怎么请，短期内想要理出个绪来都不容易。如果不是因为分家已经势在必行，想必苏愈也是不愿意孙与婿面对这样一无所有的一个摊子的。

分家之后，苏家给予苏檀儿这边最多的，怕就是相当多相当多的银子，至于苏家原本在长江以北的一些工坊、店铺、技术力量，距离汴梁仍旧是很远的。而银子在汴梁这片地方，到了一定程度以后，意义就不大了。

这是这片大地上有史以来，商业最为发达的一个年代，商的地位有所提升，财富的囤积、贫富的差距已经到了一个极为惊的地步。但在封建制度下，这一切并不会给太大的冲击，因为有财富不见得会拥有无限的资源。权力在这个年代是最实在的东西，一个身价几万两的官员不会去羡慕一个身价几百万两的商，无论从能够得到的资源、得到的享受、得到的尊重等任何方面来说，都是前者占优。

京城一地，尤其如此，满身是钱也得不到尊重的况并不出奇。当然，有背景的况下，事才会变得不一样些。

“……地方不算大，但就雅致上来说，还是不错的，院子就只有四个，正厅算得上宽敞了，只是有些时间没打扫，整理一下就好……旁边是客居，后面是主居，厨房、下的住处都在那边……正厅的这棵树是不错的，我很喜欢，秋天里黄叶飘零，气氛很好……主居室的院子里有个荷huā池，每年稍微清一清淤泥，huā已经开了……”

来到汴梁，到得第三天，觉明和尚就给宁毅他们找了一处地方，与此时汴梁城中商铺最多的大货行街相隔不算远，但这一片位于过渡区的地方环境颇为安静，适合住家，一共四个院落组成，又临河，正厅这边几棵树，最大的一棵槐树怕已有上百年树龄，冠盖青青，给亲切之感又并没有打主厅的正式。

每个院子都有些大小园林建筑，看来都经过了心的布置，但突出的不是观赏而是生活环境的气息，后院一个荷huā池伴着亭台山石，莲叶田田，荷huā已经开了，夏的光芒里委实有着令心旷神怡的朗然气息。而可以想见，到得秋天当院落中树叶渐黄，徐徐飘落时，又会有着怎样的一种慵懒气氛。

这些园林，想来是经过大师之手，每一个季节每一种天气都会有其内涵，而且并非突出，反是让更好的溶。即便宁毅在这方面并没有多少研究，也能看出它的好处来。

“外面就是河，周围有活水，夏天就不会太热……隔壁那家在大理寺当班，不过听说还可以……”

这位觉明和尚面容俊朗，一身白衣袍袖宽大，站在屋檐下向宁毅等随意地介绍了一番。过来已有三天，初次谈之后，宁毅也大概清楚了他的背景，他原本叫做周长福，字少芹，皇室血统郡王之后，年轻时才名动京华，结果剃度出家。他修的是世的禅，拜了师父但不山门，在京城一地游广阔，参与各种诗会友，与各种物往来，只是持戒甚严。

据说他年轻时便是有名的风流才子，当了和尚之后，仍旧有不少青楼子恋慕。只是他当了和尚之后，便不近色，不饮酒，上层的聚会他会去参加，最下层的他也来往过，冬里放粮施粥，行医救，据说甚至有亲眼见过他在紧急的况下为半死的乞丐吸出伤脓血。宁毅心想他一开始或许是个理想主义者，不过，到得四十岁上，这和尚身上便看不出多少尖锐的东西了，只是像颗被河水冲刷了许多年的圆石，圆润透亮。属于那种最好相与也最不好相与的，不算高的语调里却也带着爽朗与洒脱的感觉。

这次随着过来看房的，宁毅这边除了小婵、云竹、锦儿，还有苏文昱苏燕平，那边则是觉明、成舟海、秦绍俞、闻不二以及齐家的三兄弟。这一路过来，齐家三兄弟虽然是闻不二的手下，但与苏文昱苏燕平也相处不错，他们倒是颇为赞叹地在周围走走逛逛。秦绍俞虽然是秦嗣源安排过来，但成舟海与觉明和尚在，他能说的话也不多，小婵与锦儿在周围瞧来瞧去，云竹本是在跟宁毅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跟着，不久后便也被锦儿拉走——她与锦儿其实是不会住在这里的。

买下这院子的意向随即便被敲定，东西好，钱自然不是问题。从成舟海的话里，宁毅也听出来，这院子可能之前便是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