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灵童

亦是有些惊讶，“阿拾，切莫触怒了家眷。此地不比京师，你我行事多有掣肘……”

时雍淡淡一笑，说得极为笃定，“贪财之，是最讲理的。”

就在刚才那对铁匠夫妻缠住宋长贵不放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们与严家那对一心想为儿申冤的父母不同，这对夫妻要市侩许多，已经没了，他们好像并不在乎不案，至少没有那么紧要，他们首先想到的便是要讹诈个什么，拿到一笔银钱再说其他。

宋长贵正好是那个倒霉蛋，一看就是善良，家便咬住不放了。

听时雍这么说，娴衣半信半疑地出去了。

那对铁匠夫妻带着一个小儿子，就等在棚屋的外面，一直没有走远。只是此地有官差看着，不敢近前罢了。娴衣万万没有想到，她走过去道明来意，铁匠夫除了讨价还价以外，根本就没与她费什么舌，拿到合理的银钱，便欣然应允了。

……

此番宋长贵从京师来，带足了仵作行的工具，时雍也是有经验的法医，虽然工具不算得心应手，但解剖的过程，仍是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

“爹！溺死无疑。”

死者肺腔严重积水，有大量体，胃内也有溺和水中杂物，即使眼下没有办法做硅藻检验，但根据经验，时雍很快确认，此确系溺亡。

也就是说，阿旺是在淹死以后，才被砍去颅的。

而且，颅尚不知去向。

时雍吁气，摘下手套丢在案上，与宋长贵相视一眼。

“查下去，答案兴许就在那颗脑袋上。”

在场的宋辞和娴衣听着这话，身上麻酥酥的，觉得此间的事，越发吊诡。

宋长贵迟疑一下，点了点。

“那还得找何用和司吏相帮才行。”

……

在巡检官差和司吏的协助下，他们组织了约摸五六十号的巡检队，一面查疫，一面寻找线索。

一个时辰后，时雍找到了一柄斧。

斧被丢弃在山林里的一个流水淙淙的隐秘夹缝里，斧柄还有残血未净。

根据伤痕与斧上的缺的痕迹判断，这就是杀害阿旺的凶器。

不仅如此，这还是出自徐家铁匠铺的斧。

斧都砍出了缺，时雍端详片刻，说道：“砍的并不十分利落，这徐家铁匠铺打出来的东西，也不锋利。”

宋辞道：“会不会是铁匠夫？”

儿子一死就想讹钱，娴衣去谈解剖的时候，也未见他们推拒。

见钱眼开的，什么都不出来。

说起来，铁匠家确实有嫌疑，但时雍却坚定地摇了摇。

“铁匠家常年与铁器刀剑打道，下手不会这般……”

说到这里，她又举起斧，挥舞几下试了试。

“我认为，动手的应是子。”

宋辞道：“难道是他娘？”

时雍看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爹杀孩子的听得多，娘杀孩子的少见。铁匠的妻子贪财没错，但她看上去比铁匠可悲痛多了。我们还是再找找别的线索吧。”

宋辞摸了摸脖子，轻轻“哦”了一声。

恰在这时，朱九匆匆走了过来。

经过娴衣时，他偷偷瞄了姑娘一眼，眼睛盯着就不放，见娴衣红了脸，这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郡主，两件事，一件好消息，一件坏消息，你想先听……”

“别啰嗦。一块儿说。”时雍打断他，“别让娴衣回揍你。”

娴衣低下去，嘴角噙着笑。

朱九尴尬地一笑，“好消息是，我们发现了血手印，已经派去追下去了……坏消息是，庆寿寺的觉远大师托捎话，好似是要找郡主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