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谁挡，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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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丁四穿了件半旧的圆领皂隶青衣，拎着饭菜，晃晃悠悠地打了牢门。

“吃饭啦。”

时雍抬起：“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带我去验尸？”

验尸？丁四心里直想笑。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让来殓她的尸了吧？

“得过了晌午吧？”丁四笑盈盈地说：“吃吧，特地给你加了菜，凉了就不好了。”

时雍嗯一声，接过来，没有什么表。

丁四托着下看着低吃饭的小娘子，心猿意马。

刚上传了话来，府尹大找到了张家灭门案的新线索，午后便要刑审阿拾。听那气，是要把这桩案子硬办下来。阿拾这小娘皮，怕是活着走不出大牢了。

这些个当官的，一会一个主意，他丁四管不着，但大牢这一亩三分地，是他牢的地盘，一个活生生的小娘子死了怪可惜，临死前供他快活快活，算她积德，下辈子投胎遇个好家，别再做贱役。

丁四喜好流连烟花之地，手有些见不得的脏药，为免阿拾不从闹事，他把药下在了饭菜里，将下面的都支了出去，准备神不知鬼不知地办了这事。

等阿拾醒转，命都快没了，谁还在意这个？

丁四双眼生光，摸了摸嘴，在牢门外走来走去，窥视阿拾反应，有点急。

很好，幸亏周明生给了十个大钱托他帮着照顾，这小娘皮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吃得津津有味。

丁四越看越心急，咽了一唾沫。

小娘子低着，发顶乌黑，一截雪白的脖子从粗布衣里露出来，纤纤细细，仿佛一折就能断，拿筷子的手瘦瘦小小，指甲.，修剪整齐，吃饭的姿态缓慢雅致，若非她太过安静，又押在大牢，丁四会觉得这姿态是在故意勾.引他。

“丁四哥。”时雍抬，“吃好了。”

丁四看她碗里都吃净了，笑眯了一双眼。

“好吃吗？”

“还好。劳驾了。”

时雍说完，靠在墙上阖上了眼，不知在想什么。

丁四把碗筷拿出去放了，坐立不安地等待，而牢房里，那子整个挟裹在杂的枯间，没有半点动静。

睡过去了？不是说吃了便.大发吗？

“阿拾？”

“阿拾！”

丁四试着喊了两声，拿钥匙打开门，猥猥琐琐地走进去。

靠在墙上的子没有半丝反应。

“小阿拾……”

丁四扭曲狰狞的脸带着.邪的笑，手朝向那张他肖想许久的小脸儿摸了过去。

“啊！”丁四先叫了起来。

时雍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血红的颜色，直勾勾看着丁四。

“算计我？”

平静冷漠的声音，把丁四吓得心脏跳。

“你怎么会没事？”

“那饭菜你不都吃了吗？”

他一声盖过一声，被时雍冷冽的眸子盯得恐慌无比。

这是一双什么眼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眼睛，

赤红、狠厉，分明在笑着看他，却像有一条毒蛇爬上了后腰，顺着脊背慢慢钻了进去，冰冷冷地啃噬他的皮——

而这，来自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他以为可以随意欺辱的小娘子。

“狗东西，你是反了不成？”

丁四心虚慌，嘴上不忘逞强，步子却不自禁地往后退，连声音都变了调，“这是府狱大牢，老子分分钟捏死你信不信？”

时雍近，一把掐住丁四的脖子。

“谁要害我？说！”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

时雍虎越捏越紧。

“阿拾，你不要来。”丁四喉腥甜，一种濒临死亡的痛苦让他圆瞪了双眼，一句话说得结。

“我说我说，是府尹大要你认罪，一会就要动用大刑了。这桩案子你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姑，你饶了我吧……就算，就算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府狱，何不积积德，饶我一命？”

时雍平静地看着他，“下的什么药？”

药？

丁四一愣，回过神来。

既然知道被下了药，那肯定是药物有反应了？

丁四低，看她另一只手在微微颤抖，死死掐着大.腿，手背上青筋都涨露了出来，不由大喜。

“阿拾。”丁西恻恻地笑，“难受吗？是不是受不了？好妹妹，这药可烈了，哪怕你是个贞节烈也熬不住的，不泄这个火，不死在大的刑具下，也会体而亡。”

时雍眼底颜色更。

那一片红血丝似要燃烧起来。